留不上几日?不要紧,他们的皇帝正为国库添砖加瓦呢。皇帝一页页的翻,看到后头一堆的房契、地契清单,一堆的各种首饰摆件古董,眼睛闪了闪,合上册子往张诚的怀里一丢,轻飘飘的说到:
“张伴伴,你和户部的人说,开了年就寻个好日子,将那些个古董啊,摆件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卖了,对了,还有那些田地铺子,都清理干净,然后将账单给我送来。你和他说,别和以前一样傻不拉几的五成就往外放啊,若是少于7成,告诉他,就让他自己填上。没得拿了朕的东西做他自己的人情。锦衣卫和东厂那边,清理贪腐的刀还没歇下来呢。”
作为一个自幼就往宫外晃荡的皇帝,对于外头的物价还是知道些的,所以对于这抄家内买的价格一直都不满意,总觉得这些人占自己的便宜,只是以往有各种缘故,不好细究罢了。这会儿时机倒是正好,借着小官巨贪的事儿,敲打一番,顺势将这规矩重新定一定。
“咱们的大人们虽说懂得也不少,可到底不是做生意的人,脸皮薄了些也是有的。”
张诚明白皇帝的意思,只是作为一个内宦,还是皇帝身边的内宦,有张阁老和冯保这么两个巨头在上头立着,他很谨慎,从不说别人的小话。所以下意识的就帮着圆了这么一句。
不想他不圆还好,一圆那边皇帝越发的不满意起来。
“术业有专攻,这个道理难不成还要朕教他们?自己不懂,那不能找懂得人来?平白的亏损了这么多年,他们也好意思。”
这话说的,难不成户部内买还找个朝奉掌柜来估价不成?
张诚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嘴巴长了好几次,才小声说到:
“到底事关朝廷体面。”
“那是死也要面子活受罪。行了你别帮着说话了,他们这内里什么事儿真当朕不知道?左不过想留点人情给自己谋好处罢了。”
越说皇帝心下对户部卖东西就越是不看好,想了想,对着张诚招招手说到:
“让东厂和锦衣卫去寻几个会估价的自己人,到时候直接将七成的价钱标上,爱买买,不买拉倒。七成,已经很便宜他们了。”
是挺便宜他们的,可皇帝啊,你这一出干的……张阁老怕是就快要来寻你了。
张诚没猜错,这里皇帝的意思刚传达出去,那头张阁老就进宫了,不过和张诚想的也不一样,人家阁老来并不是来说七成不好的,而是帮着出主意来的。
“早年抄家内买多是中上层的官员才有资格,这次的我看了单子,田地多是百亩上下的,宅子也不大,古董器物的,也算不得好,这么一来,若是依然是那些人有资格内买,怕是卖不上什么好价。陛下不若先放出声去,然后将恩德施给下层官员?”
嗯?下层官员……皇帝揉搓了一下下巴,突然想到了那个七八年不敢用一分,自己做账的库管。缓缓地点了点头,应声说道:
“确实,朕瞧着居然还有五十亩的地契,是小了些。这样,索性一刀切,都放给六品以下的好了。朕听说,如今京城附近的田地很是不好买,许多科举刚上来的,有银子,也没处买,有了这些个放出去,想来他们一定舍得花钱。”
听到皇帝这么说,那张阁老浮起了几分笑意,眉眼间的疲惫都轻了几分。
“也好,这样一来国库也能多些进账,兵部那边等九边的饷银已经等了很久了,这一笔若是能料理干净了,想来欠下的和明年的都能清了。”
听到这个,皇帝抬眼看了看张阁老,见着他眼圈发青,忍不住叮嘱关怀了起来。
“先生,有些事儿你放给下头的人去操持就是,怎么又累成了这样。到底身子要紧。”
见着因为长大愈发有了隔阂的皇帝今儿又如幼时一般和他亲近,张阁老先是一惊,然后笑的越发的舒展起来,满目柔和的对着皇帝说到:
“趁着我还能动,能多做些就多做些,陛下将来也能少些麻烦。”
张阁老这一句话,颇有些不详,听得皇帝心下不免又想到了包三儿说变法的没好下场的事儿来,心下又是一软。
“养好了身子,多做几年,不比急赶慢赶的好?先生听朕一句,让太医好好给调养调养吧。朕离不得先生,变法也离不得先生的。”
说到变法,皇帝想起了自己那个屏风,急忙起身,冲着张阁老招了招手,等着人起来,引着去看了他贴上的那几张纸。
“先生您看,这说的有没有道理?”
怎么没有道理,那张阁老看着看着忍不住就呢喃着读了起来,读到后头眼睛就湿了。他一直知道,大明的问题很严重,所以一直很着急,迫切的想改变点什么。可偏偏,即使是门下的那些所谓的变法派,办事儿的时候先顾及的依然是自己的利益,是自己的安危,做事儿缩手缩脚的,很是不利索。再有那些使绊子的,后头戳刀的,以至于他哪怕是个权相,宫内十分支持,做起事儿来也常常事倍功半,每一步都要绕圈子,十分的艰难。
如今……他终于看到了和他一样的人,在中兴大明的路上他并不孤单。
“陛下这是寻到了哪一位大贤?真知灼见,真真是真知灼见,能有如此清楚的认知,想来也必定琢磨了不少的应对方法,可否告知,让臣也好讨教一二?”
竟然连着先生都说是大贤吗?那,那包三儿……
“说来先生怕是不信,这是一个锦衣卫酒后之言。”
“什么?锦衣卫?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可这事儿就是这么发生了。听着被皇帝喊来的张诚一字一句,宛如昨日重现一般,将当日的言辞重复之后,张阁老人都快傻了。好半响才吐了一口浊气,失笑着说到:
“看来往日臣还是太过自大了些,野有遗贤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明的希望又多了一分。”
话说到后头,张阁老已经站起了身,一脸微笑,慎重的向着皇帝躬身行礼恭贺起来,这样的态度,这样的称赞,让皇帝心下越发的欢喜了。扬着温和的笑,礼贤下士的走出来,一把拉住张阁老的胳膊,一边笑说道:
“看先生这么高兴,朕心里就安生了,总算是没白走了这么一遭。”道理?”
怎么没有道理,那张阁老看着看着忍不住就呢喃着读了起来,读到后头眼睛就湿了。他一直知道,大明的问题很严重,所以一直很着急,迫切的想改变点什么。可偏偏,即使是门下的那些所谓的变法派,办事儿的时候先顾及的依然是自己的利益,是自己的安危,做事儿缩手缩脚的,很是不利索。再有那些使绊子的,后头戳刀的,以至于他哪怕是个权相,宫内十分支持,做起事儿来也常常事倍功半,每一步都要绕圈子,十分的艰难。
如今……他终于看到了和他一样的人,在中兴大明的路上他并不孤单。
“陛下这是寻到了哪一位大贤?真知灼见,真真是真知灼见,能有如此清楚的认知,想来也必定琢磨了不少的应对方法,可否告知,让臣也好讨教一二?”
竟然连着先生都说是大贤吗?那,那包三儿……
“说来先生怕是不信,这是一个锦衣卫酒后之言。”
“什么?锦衣卫?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可这事儿就是这么发生了。听着被皇帝喊来的张诚一字一句,宛如昨日重现一般,将当日的言辞重复之后,张阁老人都快傻了。好半响才吐了一口浊气,失笑着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