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二)

弃妃 倾颓流年 988 字 2022-09-09

我没注意到他已经沐浴完毕走出来,径直走到我跟前,我还在勾最后一瓣芙蓉花瓣的边,忽听得一声轻极的笑:“牡丹花?”

我咬着线头,抬起眼,立马又有些尴尬地低头去,讷讷说:“是芙蓉……”

“噢噢,我眼花了,是芙蓉,芙蓉。”他笑着说。

“……”我自认为还挺像那么回事,这,怎么看也不像牡丹啊……

他关爱般揉了揉我的头,说:“难得,你也会做女红了。”

“……又不是只有她会。”我小声嘟囔了一句,大概他没听清。

我还在努力补衣服,他坐在桌案旁,擦了擦湿发。

我不经意抬眼,望见刚出浴的俊美青年着一件敞开了胸膛肌骨的银白薄衣,水珠还凝在胸口处欲滑不落的,……他似无意地动了动身子,胸腹便露得更多了。

他在擦他的漆黑长发,没有束冠,就那么垂着,像瀑布一样,有些丝缕黏在肌肤上,恍惚有些凌乱的美感。

我腾的一下脸红心跳,躲闪开目光。

窗外雨下得越来越大,我们都不说话的时候,听见雨声淅淅沥沥的,空气中暧昧气息与雨时的清新气搅和在一起。

烛光绮丽。

难得静谧。

他似乎一直在看我,似乎还在笑。

流光容易把人抛。这样的日子,过一日,少一日。

…………

三月廿一日赵德全赵公公捧了一枝沐过雨的芳菲桃花进了正殿。

我知道我的梦,便也该醒了。

“皇上,淑妃娘娘呈了枝桃花给您赏玩。”

“嗯,”他指了指玉案旁的蓝釉海棠瓶,“插这儿。”

淑妃娘娘的恩宠到了。

那时我在门口徘徊,拢着袖子,透着绮窗,只能见到那枝格外艳丽的桃花,将宫殿里所有华贵气通通盖了下去。

我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这日怎么也在下雨,雨还很大,寒气侵体。

午后照例我去睡午觉,但躺在这张床榻上,怎么也无法合眼。睁大眼睛,望着帷帐上绣着的鸾凤和鸣,一时眼里有些模糊。

感到有人躺在我身侧。

“桃花开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