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去开窗的,雅兰抹着泪,替赵夫人感到心寒,夫人都病成这样了,老爷眼里还是只有吴氏这个狐媚子。
“娘亲见不得风,谁矫情闻不得味道,就到外头去。若是谁敢乱来,我便剁了谁的手。”徐熙声音冷如寒冰,带着不可反驳的气势。
“放肆!”
徐熙方才背对着徐侍郎,她穿着打扮以简单舒适为主,所以徐侍郎还以为是哪个没有规矩的丫鬟,此时转过身来,才发现是自己多年未见,几乎忘却的大女儿。
“原来是大姐?可是大姐不是已经和爹爹断绝了父女关系了么?怎么千里迢迢的还上燕都来了?莫不是乡下的日子过不下去,来要钱的?”徐玲兰捂嘴笑道:“姐姐若是没钱,同我说就是了,我贴己的钱还是有的,还让姐姐来劳烦夫人,倒是我的过错了,夫人如今病重,姐姐不应让她烦忧才是。”
徐玲兰以一股高高在上的主人家的口吻,说得好像徐熙是那种为了上门要钱不顾主家性命的穷亲戚。
果然,徐侍郎的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
他有些厌烦地看着坐在床上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夫人,“赵氏,你有病就要去治!没什么事就不要让下人来找我!”
赵夫人性格倔强,一点都不如吴姨娘温柔体贴。他操劳奔波一生,没有儿子一直是他的心病,如今吴姨娘怀有身孕,为了儿子能名正言顺,不背着个庶子的称号,才动了将吴姨娘抬为平妻的想法。
谁知道赵夫人知道之后便一直闹,还拿自己年轻时靠着岳丈起家的事情反复拿出来讲,搞得他没有差点抬不起头来!
赵氏明明人就好好的,却让下人传说大限将至,不然自己也不会匆匆赶过来。
赵夫人肩头抖动,细细的呜咽声传来,听得徐侍郎更加厌烦。
“一大把年纪了,遇到事情就知道哭!老夫的儿子便是这么给你哭没的!”
徐侍郎甩袖要离开,赵夫人却是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满眼的委屈:“东垣……”
东垣是徐侍郎的字,除了年轻时的赵夫人,没有人这般叫过他。
徐侍郎身子一僵,看着老妻满脸泪痕,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