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亮时,并州城城主府内,萧放缰已经打完了拳。
肿成猪头的“两眼瞎”亲兵递过干毛巾。
肿成猪头的萧城主瞪着他:“某染肿疼介样(某脸肿成这样),能用沾巾差(能用干巾擦)?”
“瓤祖缩的啥(郎主说的啥)?锁下蒙疼懂(属下没听懂)。”
“滚!”
“是!”
前些天,萧放缰四天昼夜兼程,从并州到邺城的吴镇、再到陈留郡、再返回并州城,几乎没合眼。尤其那场突如其来的漫天蝗群,正巧把他们三百人马堵在返回并州的路上。
密密麻麻的蝗虫,疯了般围着任何可食的东西飞,他们无处可躲,幸而萧放缰有识路奇能,否则连回并州的路都看不清!
蝗虫的阻挡,让萧放缰他们肿起的脸雪上加霜,三百倜傥亲兵变成三百猪头!
丑就丑吧,关键说话不利索!
说话不利索就罢了!关键别人都能写字儿表达意思,就他不会写!
沈主簿兴冲冲而来,说道:“禀郎主,药水配出来了!”他顾忌的看眼周围,低声道:“真的管用!太管用了!蝗虫沾之即死!这写下配方的人,可是奇人!郎主一定要招揽此人啊!”
“嗯。”
“那个叫郭桃的奴婢,疫病已经治好,但属下看郎主近日不大方便,再押后两日审她?”
“嗯。”
“大蝗灾下,郎主为自身安危着想,还请近期尽量不要离开并州了。邺城这种情况下,有没有城主,都没什么区别。天灾使然,郎主兼顾不上,实属无奈啊。”
“嗯。”
“那属下就不打扰郎主了。告退。”
“嗯。”
沈主簿刚转过身,脸上就憋笑憋的抽筋了。郎主的脸真是,肿的别开生面!把每根胡子都顶成铁针了!
夜幕再次降临后,新农村新建立的“满仓”生活小区内,一个矮小的身影蹑手蹑脚来到鸡窝。
他脸上涂着灰,分不出是哪家小郎。他熟练的拨开销子,钻进鸡窝,鸡群可能感觉到有异常东西闯进地盘了,有些躁动。
这小郎倒是耐心十足,立即停止动作,只刻意大声喘气,让鸡群适应他的存在后,他再慢慢掏出细麻绳,缓缓蹭到最大的那只公鸡身边,用手掌轻摸了一下这只公鸡。
公鸡受惊,抖动身体往旁边一挪。
小郎维持不动,在它身边大声喘气。待这只公鸡不警惕他了,他把麻绳一圈圈缠紧了鸡嘴,打了两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