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境界的造物,不仅有地域限制,大多也有时空的限制。不然入境者不死,幻境就能无休无止地进行下去,又岂是一粒“元阙”能塞得下的?
虽然只是六分把握的猜测,许安平的表情却十足镇定,仿佛他很确信这一真相。淇风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
“很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说,很快又凑了过来,“但那又如何?”
“……?”
“这种人间的红事,我过去虽然听说过,却没什么兴趣。不过,今天我突然觉得,这件事也有些意思——”
看着许安平有些呆住的表情,淇风无意识地舔了舔牙尖。
当他想要什么的时候,是从来不会在意他人想法的。而这个“他人”,就是正面临某些危机的许安平。
魔物善识人心,那又如何?他只想遵循自己此刻的本能。
有过一次前车之鉴,当淇风突然抓向他的时候,许安平提前一步避到了门边。耳侧顿时响起“撕拉”一声,上一回被暴力破坏的门帘,这一次依然未能幸免。
艳红帘布被余力拉拽而去,宛如风中摇曳的破布娃娃。而许安平跳到了梳妆台上,仿佛窥见了没有及时躲开的自己。
一击不中,淇风看起来也不失望。只把门帘甩到一边,随手向许安平这边丢过来一个东西。
那物件犹在半空,许安平已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他脚下灵活的换了个位置,然后定睛一看,整个人顿时“……”了。
厚厚一本、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春官图,被淇风随手撕了一页下来,幻化成几只栩栩如生的小玩意儿。于是三五个难以分辨性别的纸片人,一边做着网站不允许描述的事情,一边以鲸吞蚕食、狼奔虎啸之势奔向许安平,仿佛在邀请他加入他们。
许安平险些原地裂开。
淇风虽然是个元婴老怪,现在身处一个微小的幻境,周遭环境对他来说,就和泡沫吹出来的差不多。就算他有再多的手段。此时也不得不收敛起来,只能动用金丹期以下的术法。
……不过,正常的金丹期修士看到这一幕,可能会恨不得自戳双目。
作为一个知识储备丰富的现代人,许安平很快冷静下来。然后他左右腾挪、前后躲避,堪称万人丛中过而片叶不沾身。
沿着他的落脚之处,整个房间里声色渐起,出现了越来越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真的太怪了。在辗转腾挪的过程中,许安平忍不住又看了两眼。
春官图这种东西,怎么说也是人画出来的吧?为什么对方撕出来的纸页里,变出来的都是一群不怎么像人的玩意儿???
两个只能动用筑基期术法的修士,在喜房里他逃他追,实际上也没过多久。遭殃的除了一本带颜色的书,还有房间里除了那张床之外的家具和陈设。
床已经不是问题。但作为一个正常人,许安平还是本能的远离那里。
最终,那些追上来的小“人”,被许安平一个不剩地碾碎了。青年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反复横跳,仿佛一名莫得感情的纯爱战士,对所有纠缠不清的多人行为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