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确实是要看运气的。
乔叠锦看着齐安之难得的无精打采的样子,心想,皇上也是未满二十四岁的年轻人,这样的人要上前线,对什么都有些不确定是难免的。
只是这样的心态上战场实在不太好,乔叠锦蹙起了眉头,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齐安之的苦肉计。
齐安之也觉得他好像打错了算盘,乔叠锦的思维明显不跟他同一个轨道。
他是想让乔叠锦意识到,他这次上战场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连带着对以前的某些事情都大化小,小化无算了最好。
都说,东西是旧不如新,人不如故,乔叠锦就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齐安之明明的察觉到,乔叠锦怕是还记恨着容木槿死去的事情。
齐安之觉得这个疙瘩不解开,估计乔叠锦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让齐安之觉得扼腕的很。
而且齐安之努力让乔叠锦意识到,朕是你丈夫,你没有丈夫,以后你就是寡妇了,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没有人给你出头,你要记着朕的好,忘记朕的不好。
最后在朕走后,要好好的想着朕,
等朕凯旋归来的时候,前嫌尽释,就是不幸死了,她也记挂着朕一辈子。
这才是齐安之想达到的理想目标,但是乔叠锦明显没有想到这个方面。
乔叠锦几乎是被齐安之圈养起来的样子,饭来张口,衣来张手,连琐事都不用操心,她只要想着自己的每天怎么过最为舒服就好了。
人情世故一知半解,齐安之最爱她这种样子,但事情都是有两面性,乔叠锦没有经过什么大的磨难,容木槿死去的那一次或者让她警觉了些,但是接下来好像后宫再热闹也燃烧不到她身上的一样,她自然游离其外。
在她意识里,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现在是靠着齐安之才活的这般舒坦。
只能说齐安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乔叠锦被乔夫人娇着养,凡事不粘手,到了后宫也几乎不做什么事情,她家境优渥,换句话说,她靠着自己的嫁妆也是吃喝不愁的。
所以,对乔叠锦来说,齐安之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不过,现在还多了一个身份,他是她孩子的爹爹。
齐安之也察觉到这是一个突破口,道:“朕还想交朕和贵妃的皇儿读书认字,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乔叠锦恍然想到了另一个方面,如果是一个女儿,她还能手把手的教她,如果是个皇子,她一个女人,再用心,父亲的作用却是不能忽视的。
她记得她曾经看过的书籍,父亲对一个孩子的影响是巨大的。
乔叠锦怀疑齐安之不会是个成功完美的父亲,但是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变没有了孩子,而且如果齐安之真的死了的话,前线必定大乱,大雍可能溃败,朝堂必定又要经历一场动荡了。
乔叠锦微微咬了下下唇,斩钉截铁的道:“皇上一定会平安无事。”
齐安之想听的当然不是这一句,微微期待的看着乔叠锦道:“皇后和贵妃的关系很好,太子即位之后,皇后定不会亏待贵妃的。”但是你自己的丈夫当皇帝,跟别人的孩子当皇帝,这待遇肯定不一样啊!
乔叠锦:“皇后娘娘人很好,她当然不会亏待臣妾。”
齐安之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了,眼镜张眨了不眨的看了乔叠锦,见她完全没有做戏的样子,表情纯天然的无辜,齐安之表情更加的悲苦道:“朕知道贵妃一定还怨恨着朕。”
齐安之觉得还是直接说出来吧,等着她自己领会好像有些不太可能了。
乔叠锦总算察觉出齐安之今天的不一样了,道:“皇上此话何意?”
满满的差异,倒是真的,时间总会让一个人思考的更加清楚,当时激动的脑子混沌,但是总是有冷静下来的时候。
容木槿的事情让乔叠锦敌视了齐安之好一段时间,等她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这种事情齐安之某种程度上来说根本没有错。
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这是乔叠锦下的结论,如果齐安之知道了乔叠锦心里真实的想法,定会心猛的往下沉,这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都说有爱才有恨,把所有的爱都消磨掉,恨也化为尘埃,留下的全是漠然,这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只是齐安之明显没有感觉到乔叠锦心里的想法,他还是继续抓着乔叠锦的手道:“是容木槿的事情·····”
乔叠锦描绘精致的眉目蹙起,然后稍微用力,把手抽出来,淡淡的道:“人已经故去了,皇上为什么非要旧事重提呢?”
齐安之:“好,朕不说这个,”顿了下,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道,“朕心悦于贵妃,贵妃可知晓?”
高升浑身一抖,忙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确定所有人都在装木头人,也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皇上这句心悦于你,非但没有让他感觉到感动,只觉得惊悚的很。
然后默默的道,贵妃娘娘果然才是真大杀器,炉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齐安之也有些焦躁起来了,这句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齐安之确实有些急了,他的打算是前面两个人互相回忆过去的美好的时光,其乐融融,等气氛正好的时候,再深情款款的说上这句话确实是事半功倍,好像这件事情一开始就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而且齐安之对女人的心思明显还没有了解清楚。
高升看齐安之还想在说话,突然想起了皇上让他偷偷摸摸找来的民间话本,差点整张脸都抽筋起来,好在她低着头,让人瞧不见表情。
他敢百分之百的确定,这句话铁定出自他找的话本,就算不是原话,也是改编过来的。
高升觉得皇上这件事明显办的不够漂亮,他这个局外人都觉得超级不对劲,贵妃怎么会感动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