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隆帝问他,“乐宁怎么样了?”
怀策也跟着看了过去。
因楼心婳起了高热,额颈都稍冒了汗珠出来,宫女和小太监已将她面上浓艳的妆容洗去,露出她最原本的样貌。
她肤色白皙柔嫩,犹若凝脂,偏偏毫无血色,那张经常涂得艳红的唇,唇色也略淡。
若非还有微弱呼吸起伏,那瞧着,着实不像一个活人的样子。
怀策眸中闪过一丝讶色。
他知道乐宁公主体虚,所以睡得较久,体力较差他都能理解。
可他从没有想过,她竟严重到了这样的地步。
泰隆帝瞧见怀策眸中的怔然,也没有想瞒他的意思,因为这事就算不瞒,他也早晚会知道。
他说:“乐宁的时日不多了,她既喜欢你,朕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怀策殿下在这短短的时日里,能让乐宁日日都开心。”
坐在椅子上本该是意气风发、正值壮年的晋国皇帝,说这段话时,神态却彷佛老上了好几岁。
太医看完诊离开去煎药,泰隆帝坐了一会儿,官员有急事要相商,也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勤政殿去。
离去前,皇帝将自己的掌珠交与怀策,托他看顾。
怀策坐在床沿,静静看着面颊染上不正常潮红的乐宁公主。
泰隆帝在临走之前曾说:“乐宁这是胎中带出来的病,从小遍寻名医,奈何各路大夫怎么看,都言乐宁活到及笄便已算神迹。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用汤药温养着,哪怕那味药只能强身健体,于她病症并无帮助,也只能日复一日让她喝下。”
昔日鲜活的人霎时变得死气沉沉,怀策一时还不太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