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抬头,看见那个刚才冷得直抖的女孩俯过身来,刚要再说什么,突然哽咽一声,双手捂住了脸:“对不起!抱歉……”
这就哭了?莫名其妙。
甚尔睨她一眼,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印象里总是在哭、早早没了命的母亲,心情瞬间变坏,不耐烦地换了个蹲的姿势。
“搞什么你。”他语气很差,“哭什么。”
女孩摇头,被雨水淋湿的黑发遮住了双眼,声音哽咽:“不是不是,对不起,你长得好像我死掉的狗……”
狗?甚尔表情不善地站了起来,转身逼近,看见女孩连连鞠躬,声音微颤地道歉:“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没多想就……”
还没完了是吧?嗤了一声上前,把人逼得连退两步,见她完全不敢反抗,只知道不断后退,最终避无可避地撞在了墙上,在厚重的雨幕里任人宰割地低垂着头,甚尔不由无趣。
正要转身,女孩突然向他伸出了手,指尖触及胸膛一瞬,暴雨突然停下,在骤然变亮的视野中,甚尔看见一双漂亮得让人心悸的绿眼睛含着泪望向了他,先是讶异,再是害羞,随后和可爱的笑容一起被阳光照亮。
“雨停了!”四目相对片刻,女孩红着脸轻轻推了他一下。
甚尔并没有动,只是低头继续看她。
巧合吗?故意的?
女孩脸更红了,逃出两步回头,抬手指前不远的大楼:“那边有家叫二道的咖啡厅,我在那里打工。你来的话,我会为刚才的事赔礼的。一定要来哦!”
说着小跑远去,踩起的水花被阳光照得透亮,而后在小巷处消弭,被阴影吞没。
赔礼啊。
咀嚼了一下这用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新鲜的词,感觉像个钩上的饵,而他就是那条咬钩的鱼。想想回禅院也没什么要紧事,只会面对一群烦人的家伙,甚尔并无不可地往她所指的方向走去,果然找到了一家叫二道的店。
“欢迎光临。请这边坐……”系着领结的中年男人说完,转身催促后厨,“蕾塞,你快点,有客人!今天迟到扣工资。”
“知道啦!”听见熟悉的声音传出,往对他而言略显逼仄的皮质座椅上一靠,甚尔看见刚才那女孩换了套衣服,头发也扎起来了,还系着可爱的围裙,撑在吧台上对店长抗议,“那么大的雨!小气!”
店长对她挥手:“去给那边的客人送水。”
“小气小气小气小气……咦,这么快!”抱着托盘转头,女孩瞪大了眼,面露惊讶看甚尔,“你比我到得还早吧!”
懒得接她话尾,甚尔:“赔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