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架上的人太过虚弱,以至于根本没法做出回应。

郁怜星轻啧一声,眼睛微眯,并不满意。

刑架旁边备好了盐水和水瓢。

他放开捏着下巴的手,勺起一瓢盐水,毫不犹豫地朝那人当头浇下。

受到盐水入伤口的强烈刺激,那人小幅地挣扎了起来,身上的肥肉跟着抖动。

他勉力抬起头,待看清眼前人,瞳孔恐惧地一缩,随即又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沈、怜、星。”

郁怜星随手再浇了一瓢盐水上去,凉凉道:“我不姓沈了,上次说过,怎么还是记不住呢。”

他舔了舔后槽牙,颇为珍惜地念出现在的名字:“郁怜星。”

冰冷的盐水浇下,刑架上的人再次遭受猛烈的刺激,根本无法思考姓名的问题。

颤抖愈发剧烈,恨意也越发深。

他愤怒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若目光能杀人,眼前人已经碎成了灰烬般的粉末。

谁能想到一个低贱如泥的沈家私生子,会在几年后成为帝都星乃至帝国的催命恶魔。

恨意越深,说出的话越破碎:“早知……沈家送你时你恨……我把你收用锁在床上……侮辱。”

沈家前几年就想把郁怜星当玩物送出去,但一直送不出去。

那时omega的脸被掩在厚重的刘海下,年龄又太小。他平日阅极品omega无数,得不到就抢,怎么看得上那样的,果断拒绝了。

直到郁家送郁清去流放,一时找不到合适照顾的人,才勉为其难地接手了郁怜星,甚至都没有正式登记伴侣关系。

他觉得郁怜星在沈家送人时恨上了他,特地把他留下来日日折磨。

郁怜星轻蔑地笑了笑:“沈家?那是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在乎?”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水瓢的手柄上,敲出低低的哒哒声,屈尊解答:“郁清上法庭时,你承了另外几家的人情,判了流放,让她好生吃了一阵苦。”

刑架上的人瞪大了眼,郁清……

她不是让郁怜星被迫做无名无分omega的罪魁祸首吗?为什么郁怜星反过来为她出头!

郁怜星解释的耐心已经消耗完了。

无聊找人说话解闷,听众既然已经知道了前情提要,就不用多言从前的故事背景。

他说起了现在的剧情,凉凉地评价,语气不乏酸溜溜。

“谢家那小子运气真好,我截了他押送的军火,还伤了他腺体,居然都能挺这么久,找了姐姐安抚。”

“陆军团长运气也好,东西都放进他腺体了,却撞上了姐姐。”

刑架上的人眼皮沉沉,盐水带来的刺激只让他清醒了一时。

郁怜星的话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留下“姐姐”两个字,他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郁怜星打量着又不甚清醒的人,啧了一声,不太满意。

说故事的人想说,听众听了一会儿就没反应,这算什么事呢?

他朝守在牢房门口的几个卫士看一眼,卫士会意,拿起烙铁上前。

烫得通红的烙铁,覆上皮肉。

刑架上的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嘶哑喊着,还不敢不改口姓名:“恨……郁怜星……我恨你!”

再次清醒。

郁怜星满意地点点头,狐狸眼弯弯,继续道:“不过他们以后运气不会那么好了。”

“让姐姐这么认真地对待,我太嫉妒了。”

“陆臻先不能动,那就拿谢祁开刀吧。”

郁怜星磨了磨牙,用最恋爱脑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下周姐姐就要参加他的葬礼!”

郁怜星说完了一段话,刑架的人还在因“需要听众清醒”而被施加的痛楚哀鸣。

声音回荡在牢房,凄厉无比,令施刑的卫士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好在郁怜星并不要求给出具体回应,听着惨叫就当做回复,脸上笑意越发天真。

像聊完了一场普通的天,心满意足。

既然都聊完天了,就没有再待的必要。

郁怜星不紧不慢转身。

离开牢房前,刑架上的人终于能从痛苦中暂时找回一点理智。

他被抓入地牢半个月,诸多酷刑加身。

郁怜星喜怒无常,始终吊着他一口奄奄一息的命,只为了更长久的折磨。

疯子,天生坏种,所有恶毒的形容词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