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傅上前接过文书。
王大柱和刘长山露出笑容,道:“走吧,赶紧回去,等赶回去了,正好过个年。”
福儿道:“等等。”
王大柱诧异道:“等什么?”
福儿对官差说:“那里面还有个人,要死不活的,他怎么办?”
官差诧异,跟着福儿进去看了一下。看完后,他说:“你们不用管,走你们的就是,自会有人来处理。”
听到‘处理’二字,福儿忍不住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这官差似乎有些不耐烦,也不知想到什么忍了下。
“他既然病了,那就不急着送往流放地,等他病好了再送过去。”
“可他现在都这样了,你们不找人给他看看伤?不看伤,人怎么能好?我看他进气没有出气多,再不治恐怕要死了。”
“死了就死了,被流放来的人,一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你们这一批在路上一个没死,也算走运了。”
福儿被噎得难受,可她也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冷漠。
反正流放来的,死了该倒霉,没死送去服苦役,去服苦役指不定也活不久,所以先死后死有什么区别,就更不会给一个流放来的人治病。
可那到底是条命。
福儿还记得那次击鞠,五皇子傻乎乎的,被她忽悠了一下,就去扇三皇子巴掌,还说她力气好大,缠着她问来问去。
别看他人高马大,其实就是个孩子。
现在被亲娘抛弃了,指不定等他们走后被丢在这里,无人管无人问,一直到咽气。
“官爷,你看能不能给他找个大夫来看看,我们可以出银子请大夫。”
似乎很诧异竟有人出银子给这么个人治病,这官差倒也沉下心来说话了。
“有人出银子请大夫,也能给他看看。但我多说一句,方才我看了看这人,他也就剩一口气,即使请了大夫来,也不一定能治好,即使侥幸救过来,他一个流放之人,也不会有人来照顾他,你们又何必花这个冤枉钱?”
卫傅见福儿着急,想站出来说话,谁知没王大柱动作快。
“那你看我们能不能把人带出去找个医馆安置?花点银子让医馆的人照顾一二?”
官差摇头:“这可不行,这人放出去,谁知他会不会跑,若是跑了,我可担待不起。”
刘长山上前一步道:“你看他就剩一口气了,指不定人送到医馆就断气了。要不您看这样,你给往上报个病亡,我们把人带走。这年关上,大家都急着回家过年,我们知道您也想回家……”
官差见刘长山穿着军服,知道这人也算是‘自己’人。
刘长山见其犹豫,当即识趣地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银子,塞了过去。
“不过是行个方便,他本来就快死了,我们也是看这孩子可怜,才十几岁,成了这样……要是让他死在这里,还要劳烦你们拉出去埋,不如我们带走给埋了……”
官差掂了掂手里银子,又看了看炕上要死不活的人,上前一步把人翻了翻,还对着脸颊轻打了两下。
见人没反应,他捏着银子道:“确实咽气了,那就报个病亡吧,你们帮我把人拉出去埋了。”
“行,我们这就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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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事情办得这么容易,四人也顾不得高兴,忙用衣裳把五皇子卷了,抬到外面的车上。
又把福儿和卫傅的东西都搬上车,四人赶着车离去。
先去医馆,把人抬进去,医馆的大夫只摇头,不愿收。
这马上年关了,弄个将死之人在医馆里,即使大夫见惯了生死,也不想寻这个晦气。
去了几个医馆都是如此。
没办法只能找一个医馆,让大夫把伤口给处理了,再开几副药把人带走,先拉回去再说。
至于能不能活,就看老天爷给不给命了。
等弄完这些,天色已经不早了,刘长山赶着车往靖安堡跑,而此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