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问题，剩下的稍后再说。”

李诺打断小女孩的话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孩声音有些虚弱。

“我来到这个世界，被一个炼金术师收留，当时我快死了，就被融合进一个名叫‘达夫露’的怪物身体里，就是现在的我。”

说到此处，女人漂浮而起时，整间屋子的烛火同时转为诡谲的青色。

“我……我被炼金术师当做改造的实验品，她往我身上注入了一种叫‘古神’的基因。”

她身后壁画上的诡异颜色开始蠕动，朱砂绘制的利爪正缓缓探出墙面，腐臭空气里响起细碎的啃噬声。

女孩周身环绕起数不清的眼球。

她的危险度只有B，如果彻底觉醒能达到S-，但面对她认为的但丁，女孩不会动手，李诺也能跳过一场BOSS战。

“古神？”

“月神。”

《血源诅咒》的隐藏BOSS，也是最终BOSS，月神。

“那么，制造梦境的能力，来自于月神。”

“对，先生。”

女孩意识到什么。

“你不是但丁。”

“算他半个徒弟。”

“原来如此，难怪熟悉。”

然后女孩把事情简单阐述了一遍。

她的记忆很混乱，乱七八糟，需要人为做出拼接。

大概是……

她在十来年前就出现了，直到三年前进入白城，被炼金术师抓走当做实验材料，一直到现在。

这十年来，所见所闻皆是世界。

几十年前战争结束时其实世界已经完蛋了，天空遍布了有毒的雨，或是空气里到处是能让人变异的烟雾。

这一切和大剑战士的实验有些关系，大剑战士的力量和“龙之后裔”有关联，那其实是一种诅咒化变异的实验，不知具体原因，总之全世界已经崩溃。

外界遍布杀戮。

人很难好好的活下去，地狱画卷在各处上演。

就像猫女、哑女以及京观三个BOSS的碎片信息，无不是阐述着世界崩溃已久，没有能让人活下去的地方。

世界末日里最麻烦的情况之一就是始作俑者都死了，但世界也完了，混乱成了正常秩序，也就预示着只能等着千疮百孔的世界自己彻底崩塌，在等着“传火者”熄灭世界最后一个火苗，最终给世界带来彻底的毁灭，而后才是新生。

所谓不破不灭，就是如此。

这个被挂在墙壁上的女孩原是但丁狩猎的“梦妖”，S级妖魔生物，进入这个世界后虚弱至极时被人袭击，几乎丧失了所有赖以生存的能力。

她之所以出现在白城，是因为……白城是世界唯一能让人活下去的地方。

“青铜门上，布上的那一行血字，关于这世界的真相，你想告诉我们什么？”

面对李诺的疑问，女孩突然昂起头颅，乱发间露出半张青白面孔。

“我，要拯救世界。”

“……”

李诺没办法调侃，这姑娘很认真。

“我被人称作‘鬼神’，一开始是一场闹剧罢了。”

女孩娓娓道来。

“炼金术师艾力法把我禁锢在此，在我身上插满了管道，这些东西凝聚吸收我身上产生的幻觉烟雾，进入鬼市下方的存储库，再发放给那些饥民，让他们在空气中不知不觉的呼吸忘记烦恼的幻觉烟雾……”

“我猜，艾力法一开始只是想和身边的人勾结做什么事情，但没想到，这些饥民竟然认为我真的是个神……”

“他们甚至会为了保护我心甘情愿化作妖魔来到梦境。”

“我也想给他们一个生存的地方。”

“但我已经废了。”

女孩挣脱，从插进身上的锁链和管道挤出身体，拼命的向着李诺靠近。

“我只能拜托你了……先生，无论你是不是但丁先生，我都能从你身上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东西，你打破过命运，你站在高维之上……我猜我没有说错。”

她撕裂了自己的身体，拖着脊椎在地上爬行，留下血痕，抓着地板，爬向李诺，抓着他的裤子。

“请，请不要迁怒于我的无礼……”

吃人的妖魔为了人而低下骄傲。

李诺看到了在原作中不可能出现的一幕。

“好一个神爱世人，那咱们走个流程吧。”

拯救世界这事儿不重要，但是只要驱逐【学者】就能改变未来，这代表了李诺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与“拯救世界”本身不冲突，那么，帮一把，何乐而不为。

“走……流程？”

“嗯。”

李诺弯下腰，捏住女孩的下巴，与她几乎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