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见她嘴上不醋心中醋劲十足,已是高兴了,也跟着来到楼台回廊,说:“美人不必生气,陈圆圆现在怎么可以与你相比,她吃斋多年,念经修性已快成仙得道,她心中装的是佛,怎会有孤?”
陈圆圆见吴三桂离开榻床,又听了他这阵话,心中虽然愧疚也不敢言语,只得从榻床下出来,悄悄出去直奔楼下花坛。
醉花女笑说:“大王,你又说到哪里去了,我才不吃醋呢!我只是双手痛的难受,又火辣辣的,很烫很烫,我是到楼台上凉爽凉爽。大王也来了,就请赏恩允许奴卑陪同大王起看看盘景,逗逗鸟儿!”
吴三桂拍手叫好:“好,好,美人请,这看看盘景、逗逗鸟儿正可以忘了伤痛……美人你瞧,那花儿多美,正如美人一般,好看,太好看了!”
醉花女高兴直叫:“大王,请将此花恩赐于我!”
吴三桂说:“美人要花?当然,别说这一朵花,就是天上的星星能够摘下来,我也去摘去!”
醉花女又谢恩地弯腰万福一番:“请大王恩赐!”说着朝花呶呶嘴,又朝吴三桂亮开受伤的双手。
吴三桂这才看见她的双手缠着绢帕不能动手摘花,这才笑说:“哦,是孤忘记了美人双手有伤……好吧!让孤来替美人摘花!”说着将花摘下,亲手替醉花女戴上,并把醉花女又一次搂在怀内,禁不住连连亲了好一阵。
醉花女也回亲了他一口,说:“我一定好看,这花使我更美更漂亮了吧?这样吧,大王,让我站在楼台那边去,那边阳光大,让您离的远一点看我……美不美才可以说话”说着轻步走到楼台边沿,不由地轻舞起来。
站在对面的吴三桂不禁拍手叫好。醉花女故意转了两三转,仿佛有些头昏,不由伸手扶住栏杆,将头和脖颈探出栏杆外,也就是那串珍贵宝珠挂着的地方……
吴三桂见醉花女昏晕的差点摔下楼台,大惊地奔去扶住了她,说:“醉花,你怎么啦?怎么昏晕了?你难受了?我的心肝宝贝……”说着一把搂住醉花女。
醉花女闭着眼睛让他亲吻,好一阵后才睁开眼,轻启朱唇,展现玉齿:“大王不要为我担心,只是刚才一转,见楼台之高,心中害怕,也就一时头昏眼黑,幸好扶住了栏柱,不然,险些儿让我栽下楼去!”故意伸手摸胸口和脖颈作呕吐之状,仿佛突然间看见那串项珠挂在栏杆下的木桩上,作惊喜状:“大王,看见没有?有一串珍宝项圈……”不由摸摸自己脖颈:“哎呀!大王,原来这是我的项圈,想必是刚才我头昏晕倒扶栏杆时,这串宝石项珠从我脖子滑过头而落在这儿。”说着伸手探身去抓那串项圈,可是手连连探了几下都探不着。
吴三桂见了,又怕她跌下楼去,忙说:“美人,不必动手,孤担心你掉下楼去。来来,来,孤替你来拿……”因见侍女不在身边,想想已被自己下令关了禁闭,只得自己来替醉花女拿。他刚伸手探身,刚把那串珍宝项圈抓在手时,他感到自己脖颈上的兵虎往下一滑,连忙起身,只是来不及了,所戴的那些兵虎随着项圈一下撒落在花坛草地上。吴三桂大惊:“兵虎,我的兵虎!”说着往楼下狂奔。
陈圆圆已见兵虎撒落下来,伸手捡起一条朝灵波阁急走。当她将兵虎面呈王子时,王子吴世璠又惊又喜,问及原由,陈圆圆说出了醉花女的主意后,这令王子又喜又爱,心中说:“为了这兵虎不被王爷怀疑是我所为,她这是故意用鹅汤烫伤双手的呀!可见她对我一片爱心,一片痴情了。她的心向着我,这还有什么好试探的呢!”他不愿多想,急着离开了灵波阁往山中藏兵营奔去,他要急着去调兵,以免节外生枝!
红毛主教和洋和尚任德高在盐矿结算,洋和尚闹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投入这么多的资金进盐矿,你也看到了,你投进多少,他贺金声抽走多少,这个盐矿会成为我们亏空的无底洞!听说贺金声已将何公馆北迁浙江了!”
红毛笑了:“抽吧!让他抽吧!他抽了资金就准备走的,他在云南的何公馆正无人主持事务,崔夫和彩娥被他发现了,让他一场官司打的倾家荡产,俩人没敢回何公馆,现在只有藏在云南了,真有意思,这就象戏剧性的变化……我一来贺金声就将何公馆迁走,他准备着……”他们正说着,董哲西浑身带伤跑进来:“主教,主教,不得了啦!不得了啦!不知哪来了一伙土匪强盗打进了盐场来了,苗寨里杀了许多人,这些苗人矿工为了保住盐场和贺金声一道对这伙土匪拼命撕杀,现在是土匪多,矿工少,杀的尸骨成堆,血流成河。这些土匪真恶,把盐矿烧的烧,毁的毁,连盐井都填平了,一切都被破坏掉了,这会儿他们追着我朝这边来,已将你们都围住了,怎么办?主教!”
主教听说土匪毁了盐矿,已是慌了,他最怕的是山中土匪,这会儿土匪已将这儿都包围了,可想是来势不同一般。怎么办?这会儿是跑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这里还有许多钱,这是他从湖南各店调集的资金来发展这盐矿的。这笔钱怎么办?当他看见门外那条水沟时,叫了起来:“快!把所有的钱都埋进那条沟!”当他正要将银子藏埋沟内时,却听到一阵如雷鸣的马蹄声,惊望之际,见四面尘土飞扬。一会儿,身前身后已站满了匪兵,马嘶人闹,兵器撞击响成一片,红毛不由向远望,远处也是麻麻密密的兵马,他知道靠身边几条洋枪没有力量杀出这重重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