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主教哭了:“你不是醉花女,醉花女没有来,你明明白白是水仙花,可是你又说不是,你们为什么都欺骗我,都要离开我而去,难道我就那么可怕!”
郭嫂用手拍着他的头,那手掌已变的硬壳似的,粗糙地磨擦着红毛的头,红毛只得又将她的手细看了一遍,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你长的太像了,像我过去一个相好的朋友,她的名字叫水仙花。按说她应该在王宫,在五华山……唉,没想到我这一病,多亏了你日夜地照顾我,你不是水仙花,我就看在你对我的情份上,我把你当水仙花了,当……”
郭嫂惊慌之极,慌乱地:“不,不不,我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孩子,有一个草棚子的家,我是郭嫂,我不是水仙花,不是的……”
红毛淡淡地笑了:“对,你不是水仙花,我只是当你是朋友,用朋友的情义别离开我吧!郭嫂!”主教由此从恍如梦幻中醒过来了,一天两天……更长的时间里,他怅怅若失地呆坐着,呆站着,他神志痴呆,对谁也不理,对谁也不睬,对什么也不感兴趣,对什么事也不过问……
在这么一个过程中,他在复杂的情绪中思索着:“……是的,从许多的迹象中看,醉花女是有意地利用了他的感情进行了一次大报复,一次复仇行动,他被爱情的彩色薄纱蒙住自己的眼睛,由于情感的颜液迷糊了自己的心灵,现在什么都明明白白了,比如说,那次送给她的洋织布机的宴会上,醉花女就别有用心地让他去吃吴三桂的醋,让他与吴三桂争风吃醋动起武来。那次,如果不是他酒醉的双手发了抖,使目标瞄不准,不然,他的左轮手枪就可能一枪送了吴三桂的命。在太别宫的行动中,醉花女如此巧妙地用了美人计,使他和吴三桂差点都丧了命,结果弄的两败俱伤。现在,他与吴三桂就是再次和好,也没有当初的情义了。都是这个女人,我小看了这个女人,也低估了这个女人呵!”
对于醉花女的计策与她的一系列的复业和报仇行动,使在思索的主教由愤恨又转到欣赏的角度来了,依他的争斗巧取强夺、暗算等等的人生哲学来分析,他认为醉花女了不得。他叹息说:“她是一个人才,一个比我还要厉害的人才,她自始自终没有忘记她的仇,没有被拥抱和亲吻将仇恨的痕迹抹去……是我毁了她的家,是我毁了她的身,真没想到她不怕牺牲自己而去打击她的仇人!醉花女,你恨我,这是应该的!可是,可是,难道你没有发觉我已经真心地爱上你,不过,我还是有心将你失去的一切再赔偿的!我准备和你共同来创造一个新的家,一个新的何公馆,一个具有大规模的新产业的何公馆,我要用新的生产,新的条件,新的技术,新的经营方式来建我们的经济王国,由此而控制吴三桂,控制整个湖南,或许更宽一些呀!那是多么大的气势呀!现在,我什么也不能为你做了,什么也弄不成了,我失去了你,失去了洋布机,失去了矿山,失去了吴三桂,失去了经营的条件。因为我失去了你就失去了这雄大计划的第一步,接着就失去了整个计划。现在,我在湖南只能是喘息,是没有进展,没有生命的企业我就意味着毁灭。我不能与吴三桂再合作,就合作,那些计划、那些合作、那些成果、那些财物都只能是他们的了。真没想到,醉花女未知先明,她还在江南浙江留有产业,在云南有矿山,有计划又有行动,而且还有专人在那里管理,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她目前的困难还存在,那就是资金上的困难,技术上的困难,我可以再找何老板,用报仇、用资金、用技术去劝说他与我合作,而且一旦与何老板谈好,我就准备将湖南的产业转向江南浙江,而不再受吴三桂的控制。反过来,我可以用我的东西来冲击吴三桂或控制吴三桂。醉花女呀醉花女,我是多么地爱你呀,我是又恨又爱你。醉花女,这次复仇,你让我佩服,过去我只知道爱,现在我知道了恨,我是又恨你又爱你。醉花女,我恨你!你也毁了我一切!”想到这里,主教发出一声惊呼。
许久来一直没有开口的主教,这一声喊,把正在吃早饭的教徒们都引来了。
仿佛这一声喊把他久积心头的仇恨和怨气都喊了出来一样,在任德高和董哲西的眼睛中,主教又活过来了。
任德高和董哲西高兴地祈祷起来:“主教,上帝在保护你,你的精神好转了!”
主教不由地笑了,他在心中说:“快好起来吧!快恢复我的精神和身体吧!我就可以赶到江南浙江去,我还有许多重大的事情呀!对,我应该放松自己,我要身体快些恢复!”他仿佛感到了精神确实好了,仿佛这一声大叫有了生命活力。
郭嫂忙揣了一盘蛋糕过去,主教抢在手就吃,使郭嫂忙说:“慢点儿,主教,慢点儿,当心你的肚子,你的病才好,吃的不能太多!”
任德高也趁机向主教报告说:“主教,我们新教堂一切都建筑好了,就是等待你的病好,召开第一次圣旦庆典大会,让所有入教的人都进行一次礼拜。我们还没有举行这么盛大的集会,我们一直在等待你的病好。现在病好了,该你决定了!”
主教侧头向郭嫂看着,不由说:“这么说,我们也该热闹一下了,把近些日子的悲哀情调冲淡一些,你说呢,郭嫂,你们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