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治早就想开溜了,他感到此时不走还待何时,忙眼珠一转,说:“下官这就回府,约定今天下午传人去请崔夫来府办契文盖签官印,路上就由你们了……下官这就告辞!拜谢王妃厚待下官,也相信了下官。各位拜别,下次在王子婚宴上再见!”说着匆匆而去。
方献廷和胡守亮见他去的急,止不住都大笑了一阵之后对吴世璠说:“捉拿崔夫,还需的有少殿主在场,少殿主这就与我们去吧!”
这天,崔夫见巡抚差人来请,感到久难办到的一桩事就可以解决,给了小费让差人回去,自己向何老板禀报了巡抚有请之事后就向巡抚临时衙门赶来,没想到在路上遇上红河来客,他们向崔夫说出了一笔极大的生意,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崔夫进酒馆,崔夫见客人热情,想想能尽快谈完这笔生意后再去见巡抚大人也不迟,何况这些红河客与自己作的都是黑生意,他背着何公馆私下常做这种买卖,也只有上酒馆才好作掩护。上了酒馆酒不过三杯他就醉昏,醒来后发现自己被脱的精光绑在一条木梯上,人和木梯都泡在水中,他又喊又叫却无人来救,这一夜只冷的崔夫喊都喊不出声来了。
第二天早上,有人嘴咬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将他连人带梯从水中捞了上来,然后将他头朝下脚朝上地靠在墙旁。还看见自己的脖子下放着一个大木盆;这木盆是作什么用的呢?他想起何公馆酒店杀猪……他一下就明白这是杀人盛血之用,吓的又叫喊起来:“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来人呀!救命呀!救命呀!”
这时,从里面传来一些话:“我可以救你,但你必须归顺我!”说话时出来一个人,站在崔夫面前并且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说:“崔管家,久违了!”
崔夫这才看见面前站着是陆老板:“你不是陆老板吗?巡抚大人不是说你得了牢瘟死了吗?我这不是做梦吧?难道你……你现在是鬼还是人?”
吴世璠又是哈哈一笑:“你还认的我是陆老板?好,那就好,现在你先问我是鬼还是人,不过我还是先问清你是怎么在醉花女面前献计害我的,我也要知道知道你有多少才智。”一边对左右人说:“让他说,如果他不肯说,你们就放他的血!”
崔夫现在明白了什么,说:“你是什么来头?怎会连巡抚大人都参与你们一起来瞒骗人?哎……别动手,别动手,我说,我说,陆老板,你太没良心了,太缺德了,你欠了何公馆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如果不是我在醉花女面前说了许多的好话,你还能在我面前神气吗?我猜想你一定又勾结了官府,让巡抚大人又卖了人情给你了吧?不然你又怎么能出来呢?你……”
吴世璠用脚将大木盆踢了踢,崔夫本还要骂几句,见头下的木盆又踢了过去,他明白这的确是要杀人放血了,如果此时还强硬只有死路一条了,忙问:“陆长子,你真的要杀人吗?你要找人报仇也找错了人呀!”
他见陆长子哈哈大笑,手卷衣袖像要亲自动手了,此时又怕又怒,嘴硬舌软大骂:“陆长子,你不知好歹,你不识好人,你绝子绝孙,你没良心,难道你忘了我过去对你的好处了?”
但是,吴世璠用刀拍了拍他的肚皮,又叫人将崔夫头朝上脚朝下的摆下了姿势。又将木盆往他的光屁股下移了移,这架势是要开膛破腹了。吴世璠还用刀背在他的腹皮划了划,被刀背划痛了的他绝望地叫喊:“别杀我,陆老板,别杀我!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些锡货的生意,那不能怪我,那是醉花女干的,是醉花女一手安排的。她听从了一个叫贺金声穷秀才的话,那秀才对你和胡老板的情况知道的很清楚,吃你和吃胡老板都是他出的计谋……醉花女对他很信的过。我是一个下人,虽是管家却什么都听从醉花女,而醉花女却听从贺金声,何老板也只不过是这次吃你们做了个配角……求你们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吴世璠还真的记起了何公馆有一个贺管事,只不过与他交道会面几次,以后却再也不见他了,想不到此人有如此多的计谋,能吃到我吴世璠的头上来了,这个人必须问清楚。于是问:“不杀你也可以,要救你还真的靠你自己了。我问你,贺金声是不是潭州街码头的主事?他怎么是个穷秀才?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来历?”
崔夫说:“先松了绑,放我下来穿了衣服才说!”话未说完,见陆长举刀就朝他一砍,吓的大叫:“别动手!我说!”
见陆长子的刀在他的胸脯前停住了,忙说:“我说,我说……贺金声其人你是见过的,他在中秋节的那天将你们接来迎宾楼,你们应该认识了这个人。此人祖籍河北人,因父母跟随李自成造反,初成气候时,天下风传李自成的江山要移主移位,应移给李家有信之人,贺金声的父亲姓李名信,这使李自成怀疑与自己同姓的李信是他命中克星,不料清兵入关后,亲王爷将李自成打的大败而逃,李自成越是相信了李信是他命中克星,诱捉李信而杀,这个时候贺金声已在其母红绳娘的腹中。红绳娘见丈夫李信被杀,只得逃往湖南衡阳南岳山中入寺修行了,生下的贺金声就依了母亲娘家俗姓贺,寄托在衡阳城的罗汉寺,这个贺金声在少年时考取了秀才的功名,长大后他听说云南平西亲王吴三桂广招人才就去投奔,不料无人引见,在云南流浪了几年,后在山中采药,见到一伙强盗抢何公馆的马,因报讯有功被醉花女收留何公馆,他一心想忠效主人立功,所以才将你吃掉献个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