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起的河水带着山涧的凉意,我能看到他裤腿泡得发沉,脚却在水里飞快地蹬着。
待船稳稳滑进矮洞,被唤作蝇头的男人这才浑身湿漉漉的,撑着船沿翻身跳上来。
水珠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滴,可他却没去管,只是径直蹲在船头,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矮洞内,两侧间距尚可,约摸能容下两艘这样的船,可洞顶太低,即便坐着还需要低着点头,逼仄的让人心里发闷,感到十分压抑。
相比较外面,水流倒是稍缓些,只不过裹着股阴湿的潮气,顶部石壁上还挂着水珠,滴在船板上发出“嗒嗒”的响。
偶有落在脖子里的,人会忍不住一缩,也直到这时我才明白,这两口棺材为什么要用油布完全包裹住,想来应该就是怕这洞内的水滴和潮气的缘故。
就这么往前漂了一会,船身忽然开始出现歪斜。
抬头一看,只见前方的水面上突然打起转来,一个青黑色的漩涡正横在中央。
见状,被唤作蝇头的男人立马俯身,摸过刚才丢下的船桨,脑袋探着,呈趴跪状伏在船头。
他就那样盯着,好像在寻找什么,直到船在靠近漩涡边缘时,突然猛的抬手将船桨送出,用力顶在一处石壁的凹陷处。
伴随着“咚”的一声闷响,还带着点回应,紧接着刚刚那拦在中间的漩涡就像是被什么吸走似的,竟在我们眼前慢慢淡了下去,直至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圈圈淡去的水痕。
没有了阻碍,小船乘着水流继续顺顺当当地往前漂,在穿过一段相较刚才又窄些的路段后,眼前的光线变得亮了起来。
不远处,一片平整的滩涂上,一队身着深色短褂的青年正静静地站在那。
在这队青年的前面,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此刻他正负手而立的朝我们这边望来,看样子,显然是早就在这等候了。
船刚靠过去,青年们便趟着水把船拖到岸上,然后开始往下卸棺。
这时,被唤作蝇头的男人见了老者,急忙从船上跳下去,跪倒在他面前,颤声道。
“村,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