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所言不错,圣人况且不能改变,何况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李丰抬眼:“一个朝代风雨飘摇,走向衰败的根本,先生以为是什么?大庸如今的风雨飘摇,如今的衰败又是什么?”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失了民心,养了一群豺狼虎豹。
谢安叹道:“是啊,大庸立朝二百多年,七成以上的土地集中在王孙,公侯,勋贵,士族,门阀,郡望,豪强,乡绅,地主手里,历经二百多年,大庸开国之初百姓拥有五成以上将近六成的土地,这些年他们强取豪夺,又拥有免税特权,大肆圈地,偷税漏税,百姓犹如虎口夺食,交税的都是穷苦的小老百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朝廷收不上来钱,官员无作为,最惨的还是穷苦老百姓,周边各国虎视耽耽,大庸被吞并了近三分之一的城池。”
失了民心的国家,早已民不聊生,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富的几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穷的活不过一代,不是被饿死就是在被饿死的路上。
国将不国,百姓遭殃。
李丰眸光沉沉:“当前之困,你如今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先生肺腑之言,谢安定当铭记于心!”
“当今之计,想保大庸基业,为大庸续命,重中之重让那些达官贵人,让有钱人心甘情愿的交税,先稳住民心!”
谢安俯首抱拳:“想来先生已有方法,望先生不赐教!”
李丰转身提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李丰转身开口:“要做就得一击必中,必须承受住王孙,士族大家,同僚,天下读书人群起攻之。一视同仁,摊丁入目,士绅一体按亩数多少纳粮,缴税,这些只要能做到,大庸根部的毒瘤就能彻底根除,别说续命一百年两百年也是能够的,只一点,提出来的人受的可是大庸士族大家,同僚的怒火,稍有不慎就是尸骨无存,你可想好了!”
“一视同仁,摊丁入目,士绅一体纳粮缴税!”
谢安眼中闪耀着奇异的光芒,诚挚的朝着李丰跪下,咚咚咚三个响头,恭敬道:“小先生大德,救大庸万民于水火,实乃大庸之福,若能为大庸根除毒瘤,再续命一百年,哪怕是下无间地狱,又何妨,学生不才替大庸百姓谢过先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官官相护早已形成利益链,官绅有免税特权,只要涉及士族大家,官绅的利益,无异于虎口夺食,有去无回。
真正的自绝于天下。
若真能以一己之力为万民请命,延大庸百年基业,自绝于天下官绅又何妨!
谢安眼前豁然开朗,前路不再迷茫。
谢安脸色颓败,神情变得绝望,低声轻喃,片刻过后又满怀希望看向李丰:“小先生既然这是自然规律,我们只要遵循这个规律,从中想出应变之策,破了这劫,请小先生救天下万民于水火,自古王朝更替,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成为亡国奴,帝王座下都是累累尸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