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就笔直地站在那里，此时外面雨已经停了，他的衣服也烤干了。

除了上面多了许多污泥，还是挺有范儿的。

“道长，哕！我们的东西都丢了！哕！请道长救救我们！”

另外三人这会儿都爬到了屋檐下，被冷风一吹，那股恶臭总算是减轻了一些。

但还在不停地呕吐。

他们看到了周野刚才的法术，立即抓住了救命稻草。

但年轻人还是抹不开面子，所以只有中年人开口。

周野此时也顾不上之前那点小过节，早忘了。

只是什么叫“道长，哕！”

他皱着眉头，不耐道：

“没丢性命就不错了，还想怎么样？”

“道长，我们的钱都是救命的，哕！”

周野还没答应，那个叫仁贵的又开口。

“还是我来说吧，根叔！道长，我们是采参人，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苦命人。我知道我刚才得罪了道长，你怎么罚我都行，但请帮我把钱拿回来！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郝仁贵跪在泥水里，不停地磕头。

周野最不喜欢膝盖软的人，但是猛男落泪，谁能受到了。

他表面不耐烦，心又软了。

……

“怎么回事？采参人，是什么吗？”

“道长想必是外地人，我们这边采参人，采的不是人参，而是一种人参果。这种果子，凡人吃了可以得长生，仙人吃了也大涨修为。可是这人参果树据说极为心善，可怜人间苦难，才落入人间。仙人找她，即使法力高深，也抓不到她。凡人找她，她见你命运悲惨，就会可怜你，送你一个果子。

所以采人参果的人都是家里非常困难的百姓。像我们仨，根叔的妻子，长年卧病在床也没有儿女，全靠他支撑。阿难，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多灾多难，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年纪大的祖母，还瞎了眼睛。而我，哈哈，我家里只有一个妹妹，她腿脚不好！”

周野心情复杂，既是为了人参果树，也是为了这三个人。

“你们采人参果是为了自己吃？”

“我们哪有这种福气？有人给我们月钱，只要每天进山就给钱，但如果获得人参果，就归他们！”

“为什么给他们采？采到自己吃了不更好吗？那可是长生啊！”

郝仁贵奇怪地看着周野。

“我们长生了，我们的家人怎么办？”

周野叹了口气，从他们几个家庭情况，他就有了判断。

只是还想再试试，如果他们没那么高尚，也许就不显得自己那么卑劣了。

人参果树大概真的是个至善所在，但她不懂人性。

种田的，会饿死！织布的，会冻死！

她的人参果，落不到真正受苦的人口中。

周野又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