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佩图拉博BC用眼角瞟到他整个僵住的面容。
这次死亡发生得太突然、太近,他不确定拉弥赞恩看到多少。
但赛里斯人毫无疑问是吓到了。
“我们没事。”他威严地转向王庭总管,对方微微低下头以示尊敬。“赶紧把地上收拾干净。”他又瞟了眼拉弥赞恩,“赶紧遮住。”
佩图拉博对笼子里的鸽子怒目而视。
对方只是歪了歪雪白圆润的小脑袋,“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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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瑞拉诺已经将两位殿下请到了重新隔开的房间内,并送上了熏香与热饮,随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拉弥赞恩坐在那儿目光呆滞地喝了一口热巧克力。
又喝了一口。
然后哽住了。
“刚刚那是个人吗?!佩佩?!”
“……是的。”
“太可怕了。”拉弥赞恩说道,又强调了一遍,“太可怕了。就像假的一样那么真。碎得太快了,发生得太突然了,我没敢去看清。我现在依然感到浑身僵硬,但是心又跳得很快。”
“那就别去回忆细节。那是意外,”佩图拉博BC不情不愿地从自己的座驾中跃出,只戴着必要的通讯小背包,他修剪过的指甲哒哒地走过实验室的地板,接着圆形有力的肉垫脚爪就把他毛茸茸的身体送到了拉弥赞恩的座位上,他依偎着动力甲的腿甲趴下,随后把脑袋搁在对方的大腿上,“他侵入了我的最小防护范围线,触发了武器的自动警戒。所以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如果要有人为此负责,肯定不是我们——而且刚刚那是个无魂者。”
“无魂者?”拉弥赞恩立刻娴熟地把手指插进边境牧羊犬丰厚蓬松的鬃毛中,用指尖揉着狗的后脑勺,随着揉搓的位置从后脑移动到耳根软毛,他的语气也渐渐平静下来,眼睛里也有了些光彩。
“是的,无魂者的某些数值特征还是很明显的。”
“一个无魂者为什么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落在我们这儿?”显然这话题转移得还算成功,拉弥赞恩又喝了口热巧克力思考起来。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佩图拉博说,“这事情本来绝不可能发生。”
他犹豫了一下,耳朵和上面的绒毛在拉弥赞恩掌心来回扑簌,“我刚刚在鸽子面前想到了……反灵能物体。”
拉弥赞恩若有所思地顺着他的视线一同看着那只正在笼子里神气踱步的鸽子。
“再让我来试试?还是你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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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文·高岗最后的理智画面还停留在卡迪亚地下的洞窟中与他的大连兄弟们发起攻击的前一刻。
随后如潮水般涌上的野狼便吞没了他们……
不不……芬里斯上并没有狼……
狼是……
“鲁斯的脚趾头啊!”
狼主嚎叫了一声从地面上跳起身,他的鼻子疯狂地抽动着,连带着他长满胡须的面孔上的肌肉一道抽搐。一股在狼牙堡很少见但在其他表亲们的战舰、尤其是战斗后的战舰上相当常见的消毒与治疗药剂的味道立即钻进了他的鼻腔,苦涩刺鼻得让他忍不住朝地面上吐了口唾沫,“啐!草药的味道比这强多了!”
随后他弓起背脊,发现自己没有穿甲,正赤脚踩在光滑冰冷的地板上。
怎么回事?所以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们现在是在某个药剂师这里接受治疗?其他人呢?他们自己的狼牧师呢?阿斯各呢?他们为什么没有被自己的兄弟们接收?对了!血嚎!血嚎他们怎么样了?!阿巴顿被打败了吗?!卡迪亚怎么样了?
他转过身,正要对任何走过来的医疗侍从或者药剂师大声问出这一连串要紧的问题,却一下子被眼前所见僵硬了身子:
两位巨人、两位天神、两位他虽不认识,只能是——这样的体型与压迫性——只能是原体的强大的存在,正站在他背后,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不知为何,当他察觉到自己正在被左边那位褐色眼睛的原体、在这样强烈的体型差下紧盯着的时候,高岗下意识地夹起了两腿之间不存在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