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其实是出于本人心中什么样的理由,这名昏迷的黑暗灵族女俘虏确实在卢修斯这儿受到了出人意料精心而整洁的照顾,其照顾的质量之高让其他人都大跌眼镜——托嘉顿叹着气开始为皮笑肉不笑的塔维茨打下手,后者很满意于自己又抓到了一个新切配和打酱的苦力——
“快去给我看火!今天还有一千桌菜要做哪!”挥舞着一把巨大的炒菜勺的餐馆厨师长如是说。
而在如此精心的照料之下,这个除了大大小小的皮外伤之外,颅骨被砸伤、后背到腰部被利器破开一个大口子几乎被掏出肾脏的女异形一天天地开始肉眼可见地顽强恢复起来,但她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毕竟她头部的伤势是最重的两处之一。
洪索曾经来过几次,即使能够对基因原体给出强大的成套诊疗方案,但对黑暗灵族的诊断结果却依旧很难确定。
“因为首先他们……或者说它们。”药剂大师收回自己的扫描臂,开始取下他放在女异形身上的扫描锚点,“他们除了外形很像人类之外,内部与人类完全是两种东西。我的意思是,就算包裹着皮肤的颅骨和四肢看起来如此相似,甚至第二性征与外生殖器官都很相似,但他们依然是一种从进化道路到生理解剖结构都完全‘不是人’的东西,你懂吧?”
“这不用你说,药剂师。”卢修斯站在床头,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艺高人胆大的他为了舒适没有在室内穿动力甲,只是穿着一身丝绸制成的短袍,腰间用一掌半宽的镶金皮带束腰,束腰下的金属环上挂着他的剑与军刀,“我在大远征时期砍下无数异形脑袋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药剂大师猛然一动,一股极度不妙的不明预感涌上心头,让他非常想立刻起身堵住卢修斯那张肆无忌惮的嘴,但后者已经自顾自地一路说了下去,“……要说起来的话,我的年纪足够做你伯伯的伯伯的伯伯了,把异形看成人这种低级错误你怎能假定我,永恒的攀登者卢修斯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那一股奇异的不祥感又消失了,洪索皱起眉头又放松,“……确实,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我的确不该这样擅自认为一位经验足够丰富的战士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这就对了嘛……”这位高傲的剑客心满意足地说道,同时凑过来也看着这名他照料了许久的黑暗灵族女性,“她还有多久会醒?我真是快被憋闷死了,我就像一只被无形的绳索扣在这儿的鸟儿!你不知道我自从开始照顾她之后每天只能在漫游港巡逻八小时错过了多少有趣的事情!啊!犯罪率最近提升了1.3%真是令人心痛!一定是因为缺少了我,伟大的卢修斯的关系!他们需要我!人民需要我!你看看那些鲜花与贺卡!”
他的手随意朝着房间中被随意摆放却显得充满了艺术感的大大小小的花束与卡片一挥。
“大家都以为我生病了!纷纷送来了慰问!多么可爱啊!虽然拙劣却充满了如此明亮而鲜活的感情,每一次的贺卡与花束都让我的身躯充满了澎湃而炽热的能量!”
“那真是祝贺你……”
在药剂大师能开口说话之前,这位谈兴正浓的前帝皇之子剑术大师又一次开口了,“不过,说起来,我听说你是法比乌斯·拜尔那儿出生的?”
洪索这一次是真的皱起了眉头,声音也变得冷硬。
“是的,怎么了?”
“嗨呀!”卢修斯一拍大腿,“那你怎么这么见外?你完全可以称呼我、塔维茨和其他帝皇之子们叔叔!”
“……”
在药剂大师满怀怒气的告辞之后,卢修斯返回卧室,继续嘀嘀咕咕地为床上躺着的异形准备下一餐要用到的食物与药剂。
就在他咕哝出一句,“他为什么那么生气?”的时候。
床上有人虚弱地用优美板正的高哥特语接了一句。
“或许是因为他不想喊你叔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