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思泰,阿悉烂,率领大量部众逃到汗庭后,受到了毗伽可汗的热情款待。汗庭在于都斤山,突厥牙帐在此,自突厥建国以来就是突厥的都城。
此时,毗伽可汗的牙帐内,正有五人在吃着烤羊肉,共同举碗喝着马奶酒,酒桌南面的地面上还燃着篝火。这五位喝马奶酒,吃着烤羊肉的人,是毗伽可汗、阙特勒、暾欲谷、跌思泰、阿悉烂。
毗伽可汗面南而坐,说道:“有跌思泰,阿悉烂率部众回国,我重振突厥又增加了一份信心。”
跌思泰说:“臣在唐这一年,可谓是卧薪尝胆,度日如年啊,如果不是默啜太残暴,有谁会背井离乡到他国寄人篱下呢?今毗伽可汗即位,我们心里装着国家的人,又怎么能在唐寄人篱下呢?我们愿意回国与毗伽可汗您一道,建设家园,壮大家园。”
阿悉烂说:“我在唐朝一年多,趁放牧或者打猎的间隙,摸清楚了唐朝在北边的兵力部署,以及哨所布置情况。可汗,您明天给我笔墨纸砚,我将我所了解的情况画下了,记录下来,日后我们南下时可用来做参考。”
没等毗伽可汗说话,阙特勒说:“你真是有心之人啊,我阙特勒就佩服有文化的有心之人。”
阿悉烂忙说:“左贤王阙特勒大将军,您过奖了,我更是佩服您过硬的武艺,和高超的军事指挥才能。”
毗伽可汗说:“听了跌思泰的话,本可汗我很感动,听了阿悉烂的话,我更是觉得信心倍增。有左贤王阙特勒,和军师暾欲谷,再加上你们二位,再加上九姓特勒各部落的支持者们,正在向本可汗靠拢,我们或许在腊月里,就可以攻打唐军了。因为那时候天寒地冻,黄河结了厚厚的冰,我们可以踏冰而过。”
七十多岁的暾欲谷,年轻时曾在唐单于都护府任过职,在东突厥复国时,叛逃回国,相继辅佐骨咄禄、默啜,封为裴罗莫贺达干。他是毗伽可汗的岳父,现在更是竭心尽力做毗伽可汗的谋士。
暾欲谷说:“可汗,今天我们多吃烤羊肉,多喝马奶酒,对于攻打唐军的事,过几日再讨论不迟。”
毗伽可汗默棘连举起一碗马奶酒说:“今日是本可汗为跌思泰和阿悉烂接风洗尘的日子,我们再共饮一碗马奶酒。”
他左面坐着的阙特勒和右面坐着的暾欲谷,对面坐着的跌思泰,阿悉烂,也都举起了一碗马奶酒,同毗伽可汗一同一饮而尽。然后他们五人,大快朵颐地吃起了烤羊肉。
到了深夜,阙特勒、跌思泰、阿悉烂出了毗伽可汗的牙帐,牙帐内只剩下毗伽可汗和暾欲谷了。毗伽可汗的妻子,穿一身红色突厥棉袍,头戴一顶与毗伽可汗所戴一样的虎皮帽子,走了进来。她说:“阿爹和可汗还不休息吗?”
毗伽可汗说:“你现在是可汗的妻子了,这饭桌上的碗和剩酒,剩肉,你就不要再收拾了,让仆人收拾就行。你在隔壁的牙帐吃饭了是吧?如果没吃,桌子上剩下的烤羊肉你吃吧。我们还要聊军国大事,再聊半个时辰,就睡觉。”
毗伽可汗的妻子说:“我已经在隔壁牙帐吃完饭了。我让仆人进来收拾桌面,然后给你们沏茶水。”
毗伽可汗的妻子出去了,隔壁牙帐里的两位女仆人,过来把饭桌上的剩羊肉撤了下来。又给毗伽可汗和暾欲谷沏好了茶。
暾欲谷说:“可汗,如今的唐朝皇帝唐玄宗,英明神武,百姓团结和睦,粮食产量又高,连续都是丰收年,他们没有任何破绽和薄弱环节啊。所以,我们不可以贸然进攻唐军啊。况且我们的军队刚刚重新集合,国力还挺孱弱,还需要休养生息几年,再密切观察唐朝的情况,然后伺机而动。”
毗伽可汗说:“唐朝的两京真是繁华,我想修筑城池,一是为了居住,而是为了防御唐军进攻。另外我还要学唐朝的样子,建造佛寺和道观。你意下如何?”
暾欲谷再次谏阻道:“不能这样啊。突厥人口太少,不足唐朝的百分之一,我们能与唐朝抗衡,正是因为我们长年赶着牛羊马匹游牧而居,追逐茂盛的牧草,没有固定的住处,唐军才很难围困我们。我们的部众均善于射猎,人人都懂些武艺,势力强了就南下抢夺财物,势力弱了就逃窜隐藏在山林之中,因此唐兵虽多,却很难显出其优势。假如我们建造城市居住,万一作战失败,整个国家就会被唐军所灭。至于佛道教义,都是教人们慈悲柔弱,而不是教人们崇尚武力夺取胜利,因此不要建佛寺和道观。”
毗伽可汗觉得暾欲谷说得对,取消了这些想法。
十月二十六日,大唐帝国的桥陵,在御史大夫李杰的总领下,顺利竣工了。
十月二十八日,玄宗和四位兄弟,将大圣皇帝安葬在桥陵,庙号为睿宗。
跌思泰,阿悉烂,率领大量部众逃到汗庭后,受到了毗伽可汗的热情款待。汗庭在于都斤山,突厥牙帐在此,自突厥建国以来就是突厥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