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郭成业在错愕之后,脸色骤然铁青怒道:“我们被宗延宏景算计了!婺国定是转攻东宁城,将我军合围了!”
邵伟毅脸色难看,还未从这剧变之中醒过神来,转头便见他所领侧翼军遭受袭击,那突然扬起的军旗如此陌生,底色全然是一片黑色的旗帜,亦是婺国军旗却不知是婺国哪一支军。
直到身后将领失声惊叫道:“鬼营阴兵!那是宗延黎所领之军!”
“终于是见到了。”邵伟毅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后死死的盯着那黑色的军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婺国鬼营的旗帜,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迎战!”郭成业深吸一口气,当即下令道。
周旋拉扯了这么久的两支军队终于是迎来了最为激烈的一战。
宗延黎领军从侧翼突袭,这亦是宗延黎第一次率领鬼营部众出现在大众视野,那崭新的军旗出现在这一片旷野,旗帜飞扬之下所见那着重甲刀盾的兵卒如同凶恶的杀鬼出世,狠狠撕开了敌军军阵。
战鼓声激荡,如此一支突起的异军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从旗帜后跃出的战马,马背上高坐之人着一身黑色重甲,手持一柄黑色长刀,纵身一跃杀入了敌军之中。
那长刀劈砍而下似是连带将四周空气都劈开了,力大之下竟是将人连人带马都挥砍倒下。
“他就是宗延黎?”邵伟毅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口干舌燥,眼瞳微缩骤然捏紧了手中重剑,眯着眼冷声道:“待本将军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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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将军不可!”旁人当即阻拦:“此人凶恶勇猛,最擅取将首!万不可冲动!”
邵伟毅不甘心的死死盯着宗延黎,呼吸稍显急促道:“若放任此人如此成长下去,来日必成我晋国劲敌!”
邵伟毅转身夺来长弓,屏气凝息拉动弓箭,那冰冷的箭尖直指宗延黎的后心!
嗡——!
那箭矢急射而去,鏖战之中的宗延黎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以极其柔韧的角度,挥舞着长刀往身后一挡,
只听噔的一声,那箭矢射中长刀无力掉落,宗延黎扭身直勾勾的朝着邵伟毅所在方位望来。
那立于马背上的宗延黎面容被一凶兽面甲覆盖,只窥见那一双凌冽的眼眸,明明隔得这么远当是看不见的,可邵伟毅却无端的感觉自己对上了一双黑瞳。
那种被凝视的感觉,像是夹杂着冰冷的杀机扑面而来。
“撤。”邵伟毅心头突兀的狂跳,竟会被一个人的眼神骇住!
“什么!?撤军?”郭成业骤然看向邵伟毅,不曾想到晋国竟要在此时撤军。
“此时若不撤,带后方兵马合围而上,我等皆要埋骨于此!”邵伟毅扭头看向郭成业道:“南康大势已去,我晋国已是仁至义尽,郭将军好自为之!”
邵伟毅没有任何犹豫,当下鸣金撤军。
郭成业身躯晃了晃,哪怕知道邵伟毅说的是事实,可当真听到这番话语亦是心头剧痛,满目仓惶的看着眼下战局,婺国攻势惊人愈战愈勇,而我军已有败军之像。
“宗延,宗延氏……”郭成业捶胸顿足,原以为走了个陈正新,南康有机会起势,谁能想到这宗延氏更为难缠!
主帅已是让人觉得棘手,不曾想其子更如杀神出世,南康多少将领皆亡于其刀下!
郭成业只觉得胸腔气血翻涌,生生压下了喉间涌上的腥甜,那一瞬间气息好像都短了两分,神色颓然道:“退兵,退兵吧。”
此战我军大捷,两军合围将南康残余兵马吞吃,追赶其至丘乡之外,方才停驻。
晋国两万兵马仅仅余五千人不到转道回了晋国境内,南康彻底没了助力,如今攻陷南康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一年就在这般兵荒马乱之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