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工夫,有人匆匆朝这边来。
是留在皇宫和朝中大臣商议养心殿重建的顾傅居。
公公见着他,连忙迎上去:“太傅怎么来了,可是有要事要禀报?”
顾傅居眸色沉沉,视线落在留了半条缝的门扉处。
他出声:“接我女儿出宫。”
“这……”
公公犯难:“少夫人才进去。”
“也不知多久出来,您不如去偏殿坐坐。”
“不必。”
顾傅居淡声:“本官就在这等。”
浓郁的药香味混着兽香炉吐着沉水幽烟扑鼻而来,味道很冲,并不好闻。
朱门鎏金,龙帷低垂。
有人跪奉汤盏,听见脚步声,半坐在榻上的应乾帝抬手推开,腕间佛珠触鎏金碗沿,叮然一响。
他眯了眯眼,含笑看着年轻的姑娘走近,再走近,行礼。
“圣上万安。”
“不必多礼。”
“来人,给归之媳妇赐座。”
“慈宁宫和这边有些距离,又下着雨,走过来时,走累了吧。”
说完,他像是个很慈祥的长者,眼里没有审视,说话也温和。
“怎么不抬头看朕?”
虞听晚屏住呼吸,低弱蚊语:“不敢。”
应乾帝见她害怕的大气都不敢喘,愈发觉得她就是个装腔作势的憨货。
在慈宁宫敢那样,无非是因为那是太后的地盘。
是个人都知道,只要和嘉善贺诩然兄妹有关系的人,太后都爱屋及乌。
“朕和你公爹同龄,生前把他当做亲兄弟,情谊是没法说的。你把朕当成长辈即可,有什么可怕的?”
这话别人听了,八成激动不已,跪下谢恩。
可鬼话连篇,虞听晚觉得恶心。
她故作惊喜抬头:“可以吗?”
只要不说情话,一点都不干巴巴!
应乾帝脸上有伤,头发也被烧了很多,他又上了年纪,虽然很注意养生,可这会儿模样,虞听晚觉得好丑。
魏昭要是这样,她一定心疼坏了。
可应乾帝……
他怎么活下来了?
应乾帝颔首:“君无戏言。”
她面上有了笑意。
可似想到了什么,又不安的搅动手指。
“我不是怕圣上,是怕您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