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邦也不问儿子到底惹了啥事儿,十八九的小崽子,又没个正经工作,不惹事儿才奇怪。
“武儿啊,你这次回去啊,好好待上一段时间吧,你爷爷年纪大了,上次你二大爷来信说,老爷子春上生了场大病,我跟你妈也一直没抽出时间来回去看看,你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去陪陪他老人家,小时候,你爷最疼你了。”马邦一边给儿子收拾要带的东西,一边跟马武交代。
“爸,你怎么不早说啊,我爷怎么样了?啥病啊,住院了没有?”马武一听这个着急了,他从小是在老爷子跟前长起来的,跟爷爷的感情,可比爸妈要好多了。
“你还有脸说啊,从过了年,你自己算算,你回家有个准时候吗?啊,每次回来不是天黑了,这早上呢,干脆就不起,每次都我跟你妈都出门去上班了,你还躺在炕上,叫都叫不醒,喊你吃饭,你都不知道。”说到这儿了,马邦也是一肚子气,谁家儿子跟自家这祖宗似的,整天儿的赖在家里,街坊邻居谁家不笑话。
“行了,跟这有关系吗?你别没事儿就拿这些话来烦我,”马武不爱听这些,他每天作息之所以颠倒,主要是忙活老关家那堵墙去了。“你休息的时候,我都在家,你怎么不跟我说,说啥担心我爷,还不是怕我大爷和二大爷管你要钱,我告诉你,这钱你得给,再给我拿一百去,五十块当爷爷的医疗费,剩下的五十块就当时是给他老人家的营养费了,赶紧的啊。”马武不耐烦了,他一向是知道他这个爸的,家里的老小,从小就受宠,他奶奶活着的时候,尤其受宠,就现在这份儿工作,就是他奶奶拿着全家的存款给他买来的。
结果,等他爸马邦进了城,反倒是嫌弃起家里人来,从来不让他奶奶和爷爷来城里看他。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爸妈要结婚,没办法了,他爸手里没钱,只能跟爷爷奶奶开口,这才让老两口拿着钱到了城里来看看。
第二次就是马武出生了,马武他妈也是个怕麻烦的,只管生,还嫌疼,不肯给孩子喂母乳,这下可苦了马武了。
没办法,马邦只能再次把自家父母给喊到了城里,老爷子一看这情况,果断地把马武要了过去,带到了乡下养。
马武到了乡下之后,他爷爷自己掏钱给买了一头奶羊,就这么着把马武给养起来了。
马武他奶是在马武六岁的时候去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没有养好身子,所以,老了,生病多,体质也越来越差,一场风寒感冒就把人给带走了。
这六年里,马武他爸马邦,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带着东西回来看看爸妈和这个唯一的儿子,其他时候,就只是每月给寄个生活费,就这生活费还是马爷爷去了一次马邦的单位之后,才有的。
马奶奶一没,马邦就回来接孩子了,说是快要到上学的年纪了,要接回去上个育红班才行。
就这么的,等马奶奶的五七一过,马邦就匆匆把孩子给接走了。
这可把马爷爷给闪的不轻,陪伴多年的老伴儿没了,连从小养到大的孙子也给接走了,就剩下老头子一个人,孤零零地住着个大院子。
好在马二大爷马乡就在马爷爷跟前住着,他们家里也有几个孩子,轮流跟着马爷爷住着,这才让马老头儿给缓了过来。
马武更是直接,被接回来的第二天就自己跑到车站去了,说是要回家找爷爷。
当时还惊动了他们街道这边的派出所和车站那边的派出所。
所以,马邦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对他没啥感情,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开始着意地培养他和儿子的感情,但是很失败,这小子就是天生来克他的,从小到大,爷俩不出五句话,肯定是要吵吵的,就比如现在。
“一百块?哪用得了这么多,给五十块就差不多了,”马邦不愿意给,当然不是拿不出来,他就是单纯地不想给。
“一百块还多,你这些年一共给我爷几个子儿啊,你自己还有没有数了,”马武不惯着他,“你不给也行,马邦我告诉你,你现在怎么对我爷的,等你老了以后,我也怎么对你,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
“我,我,”马邦有些恼羞成怒,感觉自己当老子的权威被儿子给挑衅了,但是他又不敢说啥,毕竟这么多年了,他跟媳妇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行了,行了,这钱该给,马邦子,你别张嘴了,武儿啊,这是两百块钱,你拿着,是给你爷的,这一年到头,咱们一家子也回不去几趟,就当是给老爷子的孝敬钱了,”在屋里忙活的王有琴见到马邦下不来台了,赶紧拿着钱从屋里出来了,她年轻那会儿怕疼,就只生了这么一个,还管生不管养的,到了这把年纪了,说不后悔是假的,但是她比马邦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她从来不会跟儿子唱反调,尤其是在关于老爷子的事情上,这让她跟马武的母子关系比马邦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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