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前一段时间,豫姐他们话里带了些,我隐约能猜到。不过,如今那位真·玄家小姐找了个别家的,你爷爷没找你麻烦?”
“老爷子的执念和我等晚辈无关,而且他高兴着呢。”
“一想到你马上要变成富裕鳏夫香饽饽,我突然不想结了。”她伸出手,聂梓默会意将她拉了起来:“我不会再娶的,你才是,别一个迷糊,犯了重婚罪。”
“不可能的。到我了。”她思考很久,憋出一句,“能说的,好像就是有一次假孕,我找豫姐她带我去检查,发现是错觉,就没告诉你。”
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能够理解,如果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怕是会激动得直接把民政局搬过来。青铃,我远比表现出来的可怕,我也想过,让你事后啃糖片,骗你说是绝对管用的药之类的。但我没有这样做过,我害怕,如果真做了,被你厌恶,只能在校园里远远看着你,被你躲着,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那和杀了我没有区别。我没你看到的这么好,如果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会嫉妒到发疯,当年猜测你有未婚夫的时候,我甚至想过,找出那个人,让他从世界上彻底消失。”
“但你没有这么做。我也会嫉妒,一想到你会和别人在一起,也会嫉妒到想要摧毁对方,我其实超级自私的。我也想过直接把你打包带走,但……”
聂梓默没有让她说下去,直到感受到她轻微的抗拒,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红着脸坐起来,慌乱摁下播放键:“……我们继续吧。”
神父先是惊喜表示两人没有离开,然后开始念誓词……交换戒指环节,聂梓默打开小盒,里面是一对非常简约的银色戒指,样式极其简单,可以说就是一个圆环,没有一点装饰,不用担心戳破一次性手套,内侧刻有两人的姓名。
“你总是这么周到。”她伸手打算关掉视频,神父举起手中的证书:“我知道你们一定很急,但是先别急,别忘了签字哦。”
新婚夜,本该是甜蜜、欢愉的,但对他们而言,还多了许多不舍。在青铃心底,还藏有更深的绝望,她很清楚,就算真有再见的一天,她也不再为人。
次日清晨,玄青铃睁开肿胀的双眼,她能感受到身后聂梓默平稳地呼吸,她小心移动,腰上的手臂收紧,滚烫的泪滴打在她的脖颈上,她感觉自己脖子被重重咬了一口,身后响起聂梓默有些沙哑的声音:“青铃,放心去做你想做的,我会一直为你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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钳制自己的手臂松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青铃,不再言语。她伸手,但最终停在了半空,这套公寓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你可以随意处置。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也咬了回去:“我,我等你。记得把耳钉带给我,别忘了戒托。”
久违回到父母家,冥天定看到她戴上丝巾,打趣道:“很激烈的告别嘛,啧啧,这几年你要怎么熬过去哦。”
“咳,有,有什么关系。母亲,你应该有快速去痕迹的药吧?或者我们过几天再走?现在去,肯定会被我哥发现。”青铃红着脸,任由母亲调侃。“先去洗澡,我们过几天再走。”冥天定将她推进浴室,“你慢慢洗,没人催你。”
水唰唰直流,玄青铃靠在墙上,盯着手上的戒指,直到水漫出来,才小心将它取下,放入吊坠,和他的照片靠在一起。
距青铃离开已经一周,聂梓默依然准备了两人份的早餐,他知道那个号码已经关机,但总是习惯性拨打,希望能响起她的声音,告诉他,一切取消,马上回家。
他带着没有送出的早餐踏入教室,令他意外的是,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还不时看向他。他疑惑地坐到座位上,刚拿出手机就看到校报App的推送——玄太一博士一家在前往一大型学术会议的途中遭遇交通事故,车上无一人生还。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没有一个人联系他,告诉他是假的。他总感觉处在迷雾中,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直到在他们的葬礼上,看到方豫他们悲痛的反应,他确信,这是一场假死。
一切告一段落,他走到森林区,找了个相似的树,躺下,任由雪落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