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不让旅途
海底突然裂开猩红沟壑，三百具冰棺从裂缝中浮起。婉儿尾鳍扫过棺盖，瞥见每具棺中都封着与自己容貌相似的鲛女："；北海倒是会仿造赝品！"；
"；赝品可比真品听话。"；北海女皇的虚影从冰棺底部渗出，指尖缠绕着星曦幼时的胎发，"；就像百年前，你明明看到本宫剜她逆鳞，还不是乖乖喝了傀儡汤？"；
星曦龙爪骤然穿透虚影，扯出团泛着金光的记忆碎片。碎片映出婉儿七岁生辰宴——小鲛人捧着掺了龙血的甜羹，正悄悄倒进珊瑚盆栽。
"；原来那时就开始了。"；婉儿突然旋身绞住星曦脖颈，鲛尾鳞片倒竖着刺入她龙鳞缝隙，"；姐姐可知那盆珊瑚后来开出了噬心花？"；
龙尾扫落三座冰棺，星曦反手扣住她腕间命线："；夫人又可知，你倒掉的甜羹早被我换成鲛珠粉？"；棺中赝品突然睁眼，额间浮现出与婉儿相同的星砂印记。
北海女皇的尖笑震碎十二盏鲛人灯，火光中浮现星曦深夜独坐龙冢的画面。少女正将脊髓注入冰封的龙骨，每滴金血落地都化作冰蓝蛊虫。
"；龙君当真舍得。"；女皇虚影突然凝实，掌心托着星曦褪下的婚戒，"；用三百同族残魂温养弑神阵，就为给这小鲛人改命？"；
婉儿突然扯落心口灵种，藤蔓缠住七十二蛟龙："；改的是北海的命！"；灵种花蕊迸发的强光中，竟浮现出女皇与魔族交易的星象图。
星曦龙角刺穿冰棺阵眼，拽出条缠绕婚契红线的蛊虫："；母亲可知这噬心蛊最爱吃什么？"；她突然咬破婉儿指尖，将染血的蛊虫按进女皇虚影眉心，"；是双生烛龙交融的星髓。"；
海底突然降下血雨，赝品鲛女们齐声尖叫。她们额间星砂印记化作锁链，竟将女皇虚影层层缠绕。婉儿尾鳍扫过祭坛残骸，扯出把刻着星曦生辰的青铜钥匙："；姐姐可认得这个？"；
"；我五百岁蜕鳞时丢的命锁。"；星曦龙尾卷起腥风，拍碎最后十具冰棺，"；原来被北海拿去当了阵眼。"；
钥匙刺入女皇心口的刹那，归墟深处传来龙鳞碎裂的脆响。七十二蛟龙突然调转方向，衔着红绸将星曦二人层层环绕。北海疆域图在她们脚下龟裂，每道裂缝都渗出星曦幼年时的眼泪。
"；好一出弑母大戏。"；女皇残躯突然暴涨，獠牙刺穿星曦左肩，"；可惜你忘了..."；她指尖龙鳞匕首骤然转向，直刺婉儿心口灵种，"；双生烛龙的死穴从来都是..."；
星曦突然扯过红绸蒙住双眼，龙尾精准扫飞匕首："；是轻信血脉至亲。"；她扯落蒙眼绸缎，瞳孔已化作碎金竖瞳，"；就像母亲当年轻信我会乖乖当傀儡。"；
婉儿鲛尾突然分裂成九条，缠住女皇暴涨的骨刺："；姐姐教过我，北海的冰要配龙火烤。"；她张口吐出团幽蓝火焰，竟是用噬心蛊炼化的本命真火。
冰层融化的白雾中，三百具龙骨同时睁开眼洞。星曦扯断腕间红绳，七十二道婚契符文印上女皇身躯："；母亲可知这些红绳，是用您当年送的束发带编的？"；
"；本宫倒小瞧了你们。"；女皇残躯突然炸裂，飞溅的骨片化作星曦幼年模样。小龙女们捧着毒蛊逼近，口中哼着婉儿七岁时唱的鲛人谣。
婉儿突然甩出把乳牙，每颗牙齿都钉住个幻象："；姐姐可知这些牙为何发黑？"；她尾鳍扫落祭坛青铜鼎，鼎中滚出北海培育毒蛊的玉碟，"；是替你试毒时染的。"；
星曦龙爪捏碎最后个幻象，掌心龙血凝成婚簪："；那夫人可知，我为何独爱桂花糖？"；簪尖刺入女皇残魂的刹那，归墟深处浮起三百坛封存百年的糖罐。
海底突然飘起桂花香，女皇残魂在甜腻中逐渐消散："；原来...噬心蛊的解药是..."；
"；是姐姐七岁那年偷藏的饴糖。"；婉儿扯开星曦衣襟，心口赫然嵌着块琥珀色的糖晶，"；北海的毒，从来毒不过人心。"；
七十二蛟龙突然齐声长吟，衔着的红绸化作漫天星砂。星曦揽住虚脱的婉儿坠向重生后的龙冢，尾尖扫过之处，冰棺尽数绽放出赤金合欢。
"；夫人可后悔？"；星曦舔去她眼睫挂着的糖霜，"；若当年没捡回那条受伤的小龙..."；
婉儿咬住她颤抖的龙角，将染血的婚契红绳系上自己脚踝："；更后悔没早些发现..."；鲛尾鳞片突然倒卷，露出内侧刻满的星曦真名，"；北海的傀儡咒，根本困不住心动。"；
小主，
"；哗啦——"；
星曦龙尾缠着三根断裂的锁链撞进珊瑚丛，鲜血染红了婉儿腰间挂着的鲛珠佩。她指尖还沾着冰棺碎屑，突然抵住婉儿后颈将人按在残破的祭坛柱上："；你何时学会的刻名术？"；
鲛尾鳞片剐蹭着龙鳞发出刺耳声响，婉儿伸手拽住她垂落的发梢："；百年前你褪鳞昏迷那夜。"；珊瑚暗影里浮起细碎荧光，照亮她尾鳍内侧密密麻麻的金色刻痕，"；每道伤口都沾着你的血。"；
北海女皇的尖啸震塌半座宫殿，无数冰棱裹着黑雾刺来。星曦旋身将婉儿护在鳞下，龙爪捏碎十八颗鲛人泪凝成的冰珠："；夫人倒是胆大，敢用逆鳞血..."；
"；不及姐姐胆大。"；婉儿突然咬破舌尖，将染血的唇印上她锁骨，"；连心口都敢嵌饴糖。"；幽蓝火焰从她掌心窜出，瞬间熔断女皇操控的傀儡丝。
三百具冰棺同时炸裂，赝品鲛女化作血水渗入地缝。星曦龙角迸发赤金光芒，照亮穹顶浮现的星象图："；母亲可知归墟为何突然涨潮？"；
女皇残魂操控的骨龙正撕咬蛟龙红绸，闻言突然僵住。婉儿甩出腕间鲛纱缠住她虚影："；因为今日是姐姐千岁生辰呀。"；海底突然浮起万千萤火，每簇光晕里都映着星曦不同年岁的模样。
"；你们竟敢篡改星盘！"；女皇指尖爆出毒刺，却穿透星曦化作的虚影。真正的龙爪从她背后袭来，捏碎三根脊骨："；是母亲教得好——用傀儡术总要备个替身。"；
婉儿突然闷哼一声，尾鳍被骨龙咬住拖向深渊。星曦瞳孔骤缩，扯断颈间红绳掷出："；松口！"；七十二道婚契符文烙在骨龙眼眶，竟让它痛苦地扭曲翻滚。
"；姐姐的婚契...原是噬魂咒？"；婉儿趁机挣脱束缚，指尖抚过星曦渗血的脖颈。海底忽然飘落桂花，粘在她颤抖的睫毛上："；百年前你逃婚时..."；
"；是去刨龙冢取先祖遗骨。"；星曦突然撕开左臂龙鳞，露出暗金咒纹，"；否则怎扛得住母亲下的三百道傀儡咒？"；咒纹突然活过来般游向婉儿手腕，化作镣铐形状的印记。
女皇残魂发出癫狂大笑，操控着冰棺碎片凝成巨剑："；好个母女情深！本宫今日便..."；话未说完突然僵住，剑身浮现细密裂痕——每片冰晶里都封着星曦幼时被剜鳞的画面。
"；母亲可知这些眼泪为何不散？"；星曦龙尾扫起腥风，卷着咸涩水珠扑向女皇，"；因为每滴都掺了北海禁地的忘川土。"；婉儿趁机甩出灵种藤蔓，缠住女皇正要结印的双手。
海底突然剧烈震动，归墟裂缝中伸出无数白骨手掌。婉儿鲛尾鳞片倒竖，九条虚影同时绞住女皇四肢："；姐姐！"；星曦会意，龙爪刺入自己心口取出糖晶，狠狠按进女皇眉心。
"；不——！"；惨叫声中，糖晶迸发的金光吞噬了整片海域。女皇残魂如遇火的蛛网般蜷缩，渐渐显露出真身——竟是半截嵌满蛊虫的龙骨。
星曦踉跄着跌进珊瑚丛，龙鳞剥落处露出森森白骨。婉儿扑过去将人抱住，灵种疯狂催生治愈藤蔓："；你疯了吗！噬心蛊还未..."；
"；早解了。"；星曦沾血的手抚上她脸侧，指尖勾出缕金线，"；百年前你倒掉的鲛珠粉..."；海底突然浮起万千光点，竟全是当年珊瑚盆栽里未燃尽的噬心蛊。
女皇残躯突然爆开，毒雾凝成星曦幼年模样。小龙女们捧着毒盏围拢，哼唱声带着诡异哭腔："；阿姐摔碎琉璃盏，妹妹跪碎珊瑚砖..."；
"；闭嘴！"；婉儿突然扯落发间鲛珠串砸向幻象，珠子炸开的荧光里浮现女皇寝殿——三百个刻着星曦生辰的傀儡娃娃正在啃食龙鳞。
星曦瞳孔骤缩，龙爪深深抠进祭坛石柱："；原来我蜕鳞期的噩梦..."；婉儿突然咬住她耳垂，鲛人泣珠混着血滴进她衣领："；所以那年我烧了北海十二座偏殿。"；
残余的七十二蛟龙突然齐声长吟，红绸裹着星砂重塑海底。女皇最后的诅咒在合欢花香中消散，星曦虚脱地枕在婉儿膝头："；夫人烧殿那日...是不是偷了我私库的龙火珠？"；
"；还顺走了姐姐的鲛绡肚兜。"；婉儿指尖凝出冰片，轻轻刮去她鳞片间的血痂，"；可惜绣的并蒂莲实在难看。"；海底忽然浮起件陈旧的鲛绡衣，并蒂莲花蕊处赫然缝着星曦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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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曦耳尖泛起薄红，龙尾卷起砂砾掩住那抹艳色："；难怪那日侍卫说瞧见..."；话未说完被婉儿用鲛尾堵住嘴，冰蓝鳞片擦过她渗血的唇角："；说瞧见小龙君抱着枕头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