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惊雷骤响，星曦借着雷声掩住婉儿耳朵："；国师慎言！"；袖中鲛绡却悄悄缠上蓝羽脚踝，"；三日前东海进贡的夜明珠..."；

"；老臣这就去查验贡品！"；蓝羽突然踉跄后退，法袍下摆渗出冰蓝血渍。星曦垂眸瞥见自己尾指断裂的鲛鳞——方才那杯毒酒里，分明混着专克鲛人的雄黄粉。

婉儿突然反扣住星曦渗血的手腕："；郡主这伤...看着不像今岁新痕？"；指尖抚过那些陈年疤痕，竟与梦中反复出现的龙爪印完全重合。

"；公主可知晓鲛人泣珠的传说？"；星曦突然贴近她耳畔，九鸾金步摇的珠串扫过婉儿颈侧，"；其实我们泣出的不是珍珠..."；冰蓝灵气从伤口溢出，凝成三百年前海底婚堂的幻影。

幻象中戴着同样步摇的新娘正被剜去鲛珠，婉儿瞳孔骤缩——那新娘凤冠下溃烂的右眼，竟与眼前郡主的泪痣位置分毫不差！

"；娘娘们该移步赏月亭了。"；宫女通报声惊散幻影。星曦借着搀扶动作将半枚逆鳞塞进婉儿袖袋，压低嗓音道："；今夜子时，拿这个去冷宫井底..."；

"；郡主还是先解释解释这个吧。"；婉儿突然掀开她后颈碎发，三道鎏金爪痕在月光下泛着龙纹，"；为何你身上会有本宫梦中出现的伤痕？"；

星曦腕间银铃突然无风自响，盖住了远处传来的鲛人骨笛声。她顺势将婉儿推坐在贵妃榻上，染血的指尖抚过公主蹙起的眉峰："；因为公主梦见的..."；九鸾金步摇突然炸开，十八颗东珠滚落地面映出前世画面，"；从来都是妾身的记忆。"；

蓝羽的法器轰鸣声逼近殿门，星曦突然咬破舌尖俯身吻住婉儿。冰蓝鲛血渡入唇齿的刹那，婉儿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三百年前的海底婚仪、星曦被剜珠时颤抖的指尖、还有自己龙纹暴起撕开她后颈的画面...

"；郡主好大的胆子！"；婉儿龙气不受控制地暴涌，鎏金光束击碎殿内十二扇琉璃屏风。烟尘中星曦鲛尾幻影一闪而过，溃烂的尾鳍扫过她脚踝："；现在公主相信，我们百年前就系过同心结了么？"；

殿门轰然洞开，蓝羽带着钦天监众人闯入时，只见永宁郡主跌坐在碎玉堆里，九鸾金步摇正插在惊鸿公主心口。没人注意到步摇尖端沾着的冰蓝鲛血，正缓缓渗入婉儿嫁衣下的逆鳞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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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曦染血的指尖突然扣住步摇尾端，九鸾金嘴里衔着的鲛珠正发出蜂鸣："；公主可曾数过自己有多少片逆鳞？"；她猛地拔出金簪，带出的冰蓝血线在空中凝成婚书残页，"；每片鳞下都压着您亲手写的'；悔'；字呢。"；

蓝羽的龟甲罗盘突然爆出裂响，天池中的鎏金血珠竟化作龙形直扑婉儿眉心。星曦鲛尾横扫过满地东珠，十八道幻影同时显现不同世代的婚仪——每个新娘掀开盖头的瞬间，露出的都是婉儿染血的面容。

"；放肆！"；婉儿嫁衣上的龙纹腾空而起，却在触及星曦溃烂的鲛尾时骤然僵住。那些腐烂的鳞片下浮出密密麻麻的鎏金小字，正是她百世前写在合欢帖上的誓言。

蓝羽法袍突然暴涨成喜帐罩住整个暖阁："；老臣这就为娘娘们重演当年..."；话未说完，星曦腕间银铃炸成齑粉，铃芯里掉出的竟是婉儿及笄时剪下的青丝。

"；国师不如先解释这个？"；婉儿龙爪捏起发丝，末端缀着的冰晶并蒂莲突然绽放，花蕊中躺着个鲛人傀儡——眉眼与蓝羽分毫不差，"；三百年前海祭那日，往祭坛塞傀儡符的是谁？"；

星曦突然撕开胸前鲛绡，溃烂的心口处嵌着半枚龙纹玉佩："；阿姊可认得这个？"；玉佩遇龙气突然完整，浮现出她们幼时在归墟刻下的血契，"；当年你说'；若违此誓，逆鳞尽碎'；..."；

"；那郡主心口的龙鳞又是怎么回事？"；婉儿指尖抚过玉佩缺口，那里正渗出混着金丝的鲛血，"；莫非你把我的..."；

暖阁地砖突然裂开，七十二盏引魂灯从地底升起。蓝羽的龟甲纹路开始疯狂游走："；公主殿下不妨看看灯芯！"；灯焰中浮现的竟是历代星曦剜鳞的画面，每片逆鳞都刻着婉儿的生辰八字。

星曦突然拽断颈间鲛珠项链，珠子滚落地面拼成归墟星图："；阿姊当年在观星台答应过我什么？"；她腐烂的右眼突然映出幻象——十五岁的婉儿正将护心鳞按进她心口，而暗处蓝羽的傀儡丝正悄悄缠上龙角。

婉儿龙纹暴起击碎幻象，嫁衣碎片却自动织成鲛绡面纱："；所以及笄夜那杯雄黄酒..."；她突然扯开星曦后襟，三道爪痕下浮出鎏金咒印，"；是你替我承了天罚？"；

蓝羽的罗盘突然射出血线缠住两人手腕："；老臣这就帮公主验验同心契！"；星曦腕间突然浮出龙鳞烙印，而婉儿锁骨下赫然显现鲛尾纹章。

"；国师可知晓归墟最毒的诅咒？"；星曦突然咬破烙印，冰蓝血液凝成匕首刺穿蓝羽掌心，"；是看着挚爱轮回百世..."；她染血的指尖点向婉儿心口，"；却记不得你为她碎过多少次鲛珠。"；

暖阁梁柱突然爬满珊瑚纹路，三百年前的海水从地缝涌出。星曦在翻涌的浪涛中捧起婉儿的脸："；阿姊现在可愿看看真正的往生录？"；她溃烂的鲛尾鳞片层层剥落，露出内侧刻满的"；婉"；字。

蓝羽的法袍在咸水中化作泡沫，露出森森龟甲上的傀儡符："；老臣不过奉命行事！"；符文中突然钻出初代神女的蛇影，直扑婉儿龙角而去。

"；母亲还是这般心急。"；星曦腐烂的右眼珠突然炸开，飞溅的东珠碎片竟化作囚龙锁缠住蛇影，"；当年您把阿姊的龙筋抽给我做嫁衣时..."；她尾鳍扫过婉儿后颈，掀开皮肉露出金光流转的龙筋，"；可料到我会把它炼成护心甲？"；

婉儿龙爪突然穿透星曦心口，握住的却不是鲛珠，而是半枚褪色的合欢结："；这是...我及笄时丢进归墟的..."；结穗突然舒展成婚书，末尾的龙血指印正与她指尖重合。

"；阿姊现在相信了？"；星曦心口的黑洞中浮出冰棺虚影，棺内躺着戴凤冠的婉儿，"；当年合卺酒里的蛇毒..."；她突然咳出混着金粉的鲛珠，"；是我用鲛珠替您承了千年咒。"；

蓝羽的龟甲突然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蠕动的傀儡虫："；公主可知她为何要养着您的残影？"；虫群扑向婉儿时，星曦的鲛尾突然暴涨成屏障，"；因为每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