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三娘，”张天翼轻声开口，“你可曾想过，这样的杀戮方式是否有些......不太光彩？”

炎三娘的手微微停顿，转头看向他，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张大伙，你可知这世道有多不堪？若不以暴制暴，怎能让那些敌人心生畏惧？”她回到自己的工作，环顾四周，眼角带着一丝不屑，“你以为我在乎那些所谓的身份吗？”

“身份与手段从来不是对立的，”张天翼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语气，“我们是武者，理应以武德为先，不应屈从于卑劣的手段。”

炎三娘冷哼一声，故作不屑地笑了笑：“武德？你我都知道，这些话在如今的江湖上不过是笑谈。敌人哪会在乎你的武德？张天翼，难道你真想用一腔热血，去碰触那冰冷的刀剑？”

他微微皱眉，心中一阵无力。“我并不是想教训你，只是希望能有所保留。总有一天，仇恨会反噬自己。”张天翼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关切，目光注视着她。

炎三娘依旧没变，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反噬？在你眼中，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我不过是用我自己的方式在生存。”

张天翼在她言辞中感受到刺骨的冷意，心里不禁一阵抽痛。他想起了曾经的誓言，想起了那个曾经自信、无畏的炎三娘。“三娘，你可曾想过，手中的仇恨只会让你更加孤独？我的话，你就这么不愿意听？”

炎三娘低下头，后来的沉默让气氛顿时变得沉重。

“听，还是不听，未必能改变事实。”她突兀地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张天翼，“现在这个江湖，并不是你我理想中的那样。你想做一个正人君子，难道要我来陪你等死吗？”

“我绝不想死。”张天翼的声音提高了。他不想和她争执，却也感到无力。

“倘若如此，便请你理解我的做法,”炎三娘眼神坚定，“我宁愿在刀锋上挣扎，也不愿意在现实中苟且偷生。如果你真心关心我，何不与我并肩作战，而是坐在这里空谈这些道理？”

张天翼的内心充满矛盾，他想要拉回她回头，是自己的伙伴，是曾经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不想失去这个重要的人。

“我并不是在指责你，”张天翼的声音低沉，“我只想表达对你的担忧。我会在你身边，但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个人走上这条路，是多么令人绝望。”

“绝望？”炎三娘的语气中带着讽刺，“你那种眼光，注定无法看清这个世界。绝望是无幸而活，你我天天生死与共，难道我还惧怕绝望所带来的压力？我在意的是如今，我活着，能够自由地杀敌，而不是想着道德的束缚。”

“可你是否想过，你的路最终只会把你推向无尽的黑暗？仇恨终究是个不断吞噬的怪物。”张天翼的嗓音愈发坚定，仿佛在试图唤醒她心底深处的那份良知与温暖。

炎三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她便控制住了情绪，转身继续准备着手中的刀具。张天翼感觉到对方的不屑，但他依旧不愿放弃。

“我愿意与你并肩作战，但希望在战斗的同时，也能不忘初衷。”张天翼缓缓道出自己的心声，“你这一刀下去，真的只是一场复仇吗？我希望你能找到更深层的理由，而不是单纯的仇恨。”

“张天翼，或许你心中有你的理想，但我不愿为此而迷失自己。”炎三娘的语气倔强，神情间不带任何怀疑。已然有些激动。

“炎三娘，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与坚持，但……”张天翼将手伸向她，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我绝对不想失去……”

炎三娘的声音骤然提高：“失去？难道我若继续这样的生活，你就会心疼？我只想实现我的目标，不想被你的理想所束缚！”

他又一次感到无力，看着她向外走去，举步之间，张天翼的心仿佛被撕裂。他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满是纠结与痛楚。

“你并不孤单，炎三娘。”他在心中默念，声音微弱，却无法传到她的耳边。

在那一瞬间，张天翼只觉得无比沮丧。他明白炎三娘何以如此坚持，却又无能为力，无法推翻她心中早已建立的信念与执念。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但他更知道，要让炎三娘回头，绝非易事。

张天翼缓缓起身，走向窗前，俯瞰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心中清楚，保护炎三娘的最佳方式，或许就是同行，哪怕心口不一，哪怕有些分歧，也要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一阵冷风吹过，带走了周遭的喧闹。张天翼的脸上映出坚定的神情，心底默念着：“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