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忆质的敏感度非同寻常,这正是我前来护你入梦的原因。更何况——托某位先生的福,你们的安全如今甚至比我自身的安危更重要。”
她口中的“那位先生”,穹隐约觉得自己应当认识,却怎么也想不起具体的面容与名姓。
……罢了。
他轻叹一声,决定不再深究,准备集中精神进入梦境。
“你看起来心神不宁,是在担心那个小姑娘么?”
黑天鹅忽然伸手,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由模因构筑的身躯并无真实的温度与触感。
“如果有心事,不妨向我倾诉吧?”她嗓音低柔,“这世上可没有比忆者更适合做心理治疗师的存在了。”
“你能确定流萤的安危吗?”
穹在入梦池边坐下,反正现在时间还早,聊会天的功夫还是有的。
所以他干脆就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放心,那是一道单向门,只会通往清醒的现实。”
黑天鹅的塔罗牌在指间转了个圈:
“除非那女孩抱有强烈的意愿,怎么也不肯从梦中醒来……”
像是故意在试探穹的反应,又像是在安慰,黑天鹅轻笑一声,话锋一转:
“怎么可能呢?她现在一定正在酒店的某处揉着眼睛呢。”
“那就没事了。”
穹嘴上这么说,心头却掠过一丝不安。
一想到流萤在现实中的处境。
那个“不愿醒来”的假设,或许并不像黑天鹅认为的那般不可能。
失熵症……
一个连听都没听过的病,凭什么就能夺走一个人的生命?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想法太过孩子气,随即踏进入梦池:
“算了,不说这个了,入梦吧。”
熟悉的沉入感再度包裹全身。
往入梦池里输入梦境的坐标后,穹睁开双眼,眼前的酒店布局依旧,却笼罩着一层说不清的寂静。
黑天鹅早已静立在他身侧。
身为忆者,她当然不需要借助入梦池这种工具。
这梦境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跟自己家似的。
“感觉如何?”
“还好,就是头有点晕。”
穹揉了揉太阳穴。
每次入梦都伴随着这种不适,他现在也已经习惯了。
“我会略施手段,让你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