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隔壁小朋友有爸爸，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就磕磕绊绊地问苏以柠他爸爸在哪。

当时苏以柠说他爸爸在他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等豆豆再大点，会看书后知道妈妈说的那个很远的地方是天堂，也知道还有一个词形容就是去世了。

他也没有很难过，毕竟他从小就没有爸爸，也从来没体会过有爸爸是什么感觉，妈妈对他很好，他有妈妈就够了。

只是有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被爸爸背在身上咯咯笑的时候，他还是会有些羡慕。

后来他发现妈妈看到他羡慕别的小朋友的爸爸的时候，会躲起来难过，看向他的双眼里也满是他读不懂的情绪。

他不明白那种情绪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妈妈在难过。

为了让妈妈不难过，豆豆再也没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别的小朋友。

直到在幼儿园里被其他小朋友孤立，他们都骂他是没爸的孩子，他跟那些坏小朋友打了一架之后，妈妈去了幼儿园。

那是他第一次看妈妈发火，后来那些小朋友跟家长都给他道歉了，但这件事还是在他心里落下了阴影。

他也想要一个爸爸，这样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就不用妈妈去处理了。

章叔叔对他很好，如果章叔叔做他爸爸，他也是愿意的。

只是……他最想要的，还是他的亲爸爸。

今天在游乐场看到那个冷着脸的叔叔，他觉得自己跟他长得很像，而且当时妈妈突然让他戴口罩，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情绪，跟他幼儿园里那些做了坏事的小朋友眼里的情绪是一样的。

所以，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那个冷脸叔叔的孩子。

苏以柠回过头，脸色有些难看，“豆豆……你怎么会这么问？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你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

“那你今天看到那个叔叔，为什么那么害怕？还给我戴口罩？”

苏以柠眼里闪过尴尬，孩子大了，没以前好骗了。

“因为那个叔叔是我工作上认识的人，而且他前不久感冒刚好，妈妈怕他传染给你。”

豆豆“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苏以柠觉得骗孩子有些可耻，但现在沈肆又失忆了，就算他知道沈肆是他的亲生父亲，沈肆也不一定会认他。

想了想，她还是在豆豆面前蹲下，“豆豆，这个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你……”

话还没说完，豆豆就点点头，“妈妈，我知道了，我应该是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