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时分,一个走村串户外地的货郎,肩上挑着一副沉重的担子,来到来到了鹤鸣屯。
这个人的下巴上长着长长的发须,一张脸好像很多天没有被清理,被厚厚的灰尘包裹着,粘结得就像野地里,一堆干枯的牛粪。
他浑身上下布满尘土,好像刚从灰堆里爬出来一样,一双眼角沾着没有处理的眼屎,瞪着一双无神的目光。
一条黑色的裤子,裆部已经结满了尿碱,看上去硬梆梆的,长期得不到清洗的样子;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肩膀上挑着的担子,担子一边一个很大的筐,筐的边缘绑着自用的草席,还有些供自己吃的米面粮油,简单的锅碗瓢盆。
也无需怎么样去想象,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整日在外漂泊的艰辛,整日的在外居无定所。
偌大的筐里面盛满了,各式各样的家庭必备的日常用品,好吃、好玩、好用的东西应有尽有。
他一只手扶着担子,一只手里拿着拨浪鼓,不断地在摇晃着,嘴里哼唱着苍凉低沉的小调。
“一更里,小寡妇,珠泪汪汪。想男人,在黑河,他把命丧。骂一声,外国佬,丧尽了天良。大不该,把奴夫,推进了大江。
二更里,小寡妇,两泪淋淋。我丈夫,再不能,转回家门。家中里,撇下了,年迈娘亲。可怜她,只哭得,汤水难进。”
这个货郎嘴里一边哼唱着,一边在屯子里慢慢地走动着,一双眼睛也在不住地打探着。
由于他随着担子的节拍,一边走一边晃动,腰上缠满了的各种琳琅小物件,随着他的脚步,在腰间不停地晃动着。
这个货郎脸上油叽叽的,乱蓬蓬的头发,一身青水布衣衫,眼睛里有一种经历生活艰辛的豁达。
“三更里,小寡妇,闷坐窗前。怀抱着,苦命儿,眼泪不干。最可叹,你父子,就未曾见面。纵然是,长成人,也难报冤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