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蟜与隆虑公主相对而坐,两人之间的茶桌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具。茶杯中的茶水升腾起缕缕热气,茶香袅袅飘散开来,弥漫在空气中,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隆虑公主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紧紧地盯着陈蟜,等待着他的回答。
陈蟜看了一眼隆虑公主精致好看的面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近日来,常安城中可谓是暗潮涌动啊!朝中的大臣们以及那些贵族们皆为开拓西域之事忙得不可开交。有的四处拉拢关系,有的则竭力寻找助力,还有些人忙着结交盟友。然而,娘娘您却问我为何对此事如此不热衷?”
听到这里,隆虑公主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追问道:“那么,驸马究竟是如何答复本宫的呢?”
要知道,就在前些日子,李敢、窦良等一干人等也是因为此事登门拜访,可最终却被驸马以皇帝陛下自有安排之由给打发走了。
此刻,隆虑公主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自家这位驸马可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物。
虽说此前皇帝陛下对他的赏赐相较于其他人略显吝啬,但身为臣子,理当忠诚于君主,尽心尽力报效朝廷才对啊!
想到此处,隆虑公主体内流淌着的皇族血脉仿佛瞬间觉醒一般,她愈发坚定地认为,驸马应当挺身而出,积极承担责任,勇于为皇帝和朝廷效力——献力、献策
陈蟜似乎一眼就看穿了隆虑公主内心的想法,但他并没有选择直接回应,反而表情严肃地抛出一个问题:“公主殿下,不知您觉得长安城里面的那些勋贵数量如何呢?”
面对陈蟜突如其来的发问,隆虑公主不禁流露出一丝疑惑和迷茫。只见她微微蹙起眉头,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自高祖皇帝开国至今,长安城中无论是规模庞大还是稍显弱小的勋贵家族,确实有许多已经没落甚至被罢黜掉了。不过即便如此,历经岁月传承下来、一直存续到如今的勋贵们仍然不在少数啊。”
听到隆虑公主的回答,陈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紧接着又追问道:“倘若将这些勋贵视作朝廷里的一股政治势力,公主殿下认为这股力量究竟有多强呢?”
隆虑公主再次陷入思考之中,她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斟酌着用词说道:“若是真要把他们当成朝廷中的一股政治力量来看待......唔......本宫想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毫无疑问,他们必然是极为强大的存在!”
陈蟜面色凝重,再次郑重其事地开口问道:“那么公主殿下,请您如实相告,依您之见,我与他们的力量相比孰高孰低?亦或是能否与之公平一战、分个高下呢?”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隆虑公主,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二。
只见隆虑公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那自然是绝无可能啦!就像是——”
然而,当她迎上陈蟜那火热而凝视的目光时,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回答过于直白,可能会伤到对方的自尊心。于是,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保留了一些话语未曾讲出。
此时,陈蟜却仿佛看穿了隆虑公主的心思一般,苦笑着替她将未竟之言说了出来:“是不是就如同那螳螂妄图以双臂阻挡马车前行,又如脆弱的鸡蛋不自量力地去撞击坚硬的石头那般自不量力呢?”
隆虑公主本想对陈蟜的这番自嘲予以驳斥,但转念一想,他所说的确也是自己心中所想,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来回应,只能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放弃道:“嗯......或许......大概也就是如此吧......”她的声音很小,细若蚊蝇,几乎微不可闻。
陈蟜笑了笑,最后无奈叹息道:“想当初,承蒙皇帝陛下多次委以重任,令我得以建立功勋、成就功业。可朝堂之上的那些权贵勋戚们,难道不会因此眼红嫉妒么?倘若此次我依然勇往直前、敢于担当开拓西域之重任,他们又将会作何感想?采取何种手段对付我呢?”
说到此处,他的眉头皱起,似是忧心忡忡。
朝廷之中的那些勋贵们向来都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其所作所为更是令人发指。他们仗着祖上的功勋以及手中的权势,肆意欺压百姓,强取豪夺,手段之残忍酷烈简直超乎想象。即便是长期生长于深宫之内的隆虑公主,也或多或少地听闻过关于这些勋贵的种种劣迹。
若是有朝一日,这些勋贵真的联合起来对付陈蟜与自己,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一想到这里,隆虑公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不由自主地激凌凌打了一个冷颤。那种恐惧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紧紧笼罩其中,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这实在是太过恐怖、可怕了,以至于她根本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驸马所言甚是……开拓西域一事,想必皇帝陛下心中自有定夺,我们身为臣子,只需听从旨意行事便好。”
隆虑公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恐慌。然而,此刻她那原本沸腾的皇族之热血却仿佛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骤然间冷却了下来。
曾经的豪情壮志不再涌现,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畏惧与退缩。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了现实的残酷与自身力量的渺小,于是选择了妥协与退让。
“我就知道公主殿下是明事理之人,能够理解我的苦衷。”陈蟜的脸上浮现出感动之色。
“本宫当然明白驸马的苦衷了。况且驸马为皇帝陛下、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享受些许荣华富贵也是理所应当之事。”隆虑公主一副大义凛然的可爱模样。
隆虑公主府内,后宅之中一片静谧祥和。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映照在精致的陈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