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茂典则是摆出一副来者不拒的和善姿态,贺俊怀敢邀,他就敢欣然赴约,全然摆出一副两耳不闻政事的昏官模样;且不谈贺俊怀有没有因此而对许茂典放下戒心,主簿张广闻却是对此大失所望,甚至还在一次的小宴中毫不避讳的出言讽刺了许茂典,直言不讳的讽刺他是个只知享乐而不务政的庸人昏官!
若说许茂典这些时日安于享乐,颓靡丧志的做派还让贺俊怀有所狐疑的话,张广闻这一出当面讥讽许茂典的戏码则是让贺俊怀彻底的对许茂典放下了戒心。
张广闻是什么样的性子贺俊怀再清楚不过了,以他对自己的厌恶及恨意,哪怕有一丝能与许茂典联合扳倒自己的机会他都会尝试一二的,可张广闻却全然不顾许茂典的脸面,当众出言讥讽,主动与许茂典交恶,这便说明在张广闻心里,许茂典也成了不可信任的无用之辈!
这样的局面自然是贺俊怀乐于得见的,许茂典越是贪图享乐不问政事,他就越是高兴。
县衙公事房内,许茂典穿着一身招摇的花色棉袍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他的突然到访让一旁坐在桌边的贺俊怀吓了一跳,后者忙将握在手里的茶杯放了下去,火急火燎地站起身相迎道,“许大人您怎么来了?”
“这张主簿真是气煞本官!”许茂典面红耳赤的怒道,“就在刚才,他就跟发疯了似得冲进公堂之内,质问本官为何不操持县衙政务,还说……还说本官是个尸位素餐的奸佞昏官!真是气煞我也!”
说着,许茂典抓起贺俊怀放在桌上的茶杯,不管不顾地往嘴里灌了起来,边抹嘴边恨恨地说道,“他嫌本官不理政务是吧?本官说这云县民福安稳,有何政务需要处理?他便跟我嚷嚷着云县还有多件幼童失踪案悬而未决,不就是几件破失踪案吗?本官一气之下便应下这事,可……这家伙却说就我这样的昏官不可能破案,若我真破了这些案子,他就直接自戕谢罪,这……这王八蛋分明是有意气我!”
听到许茂典这越说越是激动的话语,贺俊怀都有些听傻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强笑着安慰道,“大人何须与广闻一般计较?他那人向来性直,说起话来一向不中听,您可千万别跟他瞎计较,若因此气坏了自个的身子,那多不值当啊……”
听得贺俊怀的宽慰之语,许茂典面色稍缓,“还是贺大人识大体,那张广闻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着,许茂典脸上泛出纠结的难色,“但不管怎么样,本官这也算是应下他彻查幼童失踪案的的挑子了,若是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本官也面上无光啊!”
“贺大人,这云县县衙之内本官最信任最仰仗的人便是你了,你可一定得帮帮本官。”许茂典一把抓住贺俊怀的大手,用一种几乎恳求的语气说道,“您也知道,本官来这云县上任也有一段时日了,若再……再不干出点实事来,我跟上边也没法交代啊……”
贺俊怀闻言一怔,试探性的问道,“大人这说的上边……”
“害!”许茂典猛地一拍大腿,无奈的苦笑道,“不瞒贺大人,想必您也能看出来,本官……本官能来这云县赴任,走的是靖泰侯爷的门路,本官不才,倒也算是卫侯爷的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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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对在下厚爱有加,此次让我来云县就职说白了就是来历练一二的,若不干出点拿得出手的实绩来,侯爷……侯爷那儿,本官也不好交差不是?”
贺俊怀会心一笑,敢情这许茂典是问他要政绩来了,当下便笑呵呵地应承道,“大人这话说的是,朝中有贵人扶持是难得的福气,咱们为官之人可以不为自己想,但万不可让有恩与自己的贵人们丢面儿哈!”
“对对对,贺大人这话说的太对了!”许茂典双眼发亮,像是找着知己般揽住了贺俊怀的肩臂,“人呐,就是不能忘本,本官深受侯爷大恩,若就这样不思进取,难免会让恩人寒心呀!”
“所以本官以为,这彻查县内的幼童失踪案倒也是个不错的切入点。若把这事办明白了,本官跟侯爷那边也有得拍胸脯话说不是?”
贺俊怀微微一笑,再度发问道,“大人说的是,敢问您……是打算查那几起案子?”
“贺大人这话问的好!”许茂典拍了拍他的肩,从自己内兜中取出几张带有折痕的卷纸,“本官是打算彻查这几起去年年末的幼童失踪案,贺大人请看,这西街章村的吴家女娃失踪案、北巷老潼街的乌家女童失踪案、东门小街的柳家女子失踪案,依本官之见,这三起案子极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只要把这三起案子办明白了,于我县衙而言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贺俊怀接过他手中卷纸仔细端倪起来,沉吟片刻后说道,“大人,这三起案子在事发时,前任知县与下官也曾仔细调查过,发现这三起案子的内情并不似告案人描述的那般简单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