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雍正皇帝对瓷器的要求,”陈阳目光如炬,口中述说了起了雍正瓷器背后的故事,“他对内廷恭造之式的坚持可谓到了极致。每一件瓷器从胎釉到彩绘,从造型到纹饰,都必须严格把关。即便是一片花瓣的弧度,一朵云纹的走向,他都要亲自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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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厅请看,”陈阳双手轻轻地将圆盘放在桌面上,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这件圆盘的纹样设计堪称绝妙。它继承了宣德年间蓝底白花的传统,却又在其中注入了新的灵魂。您瞧这栀子花的层次,每一片花瓣都像是被晨露洗礼过的一般晶莹剔透。”
“再看这缠枝花卉的走向,既保留了宣窑的古朴大气,又添加了雍正时期特有的精致典雅。整体布局疏密有致,远看是一幅浑然天成的山水画,近看却又能发现每一处细节都精雕细琢。这种既重视传统又不失创新的手法,正是雍正御窑器物的特色所在。”
“雍正皇帝在位虽然只有短短十三年,但他对瓷器的追求可以说是登峰造极。”陈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他要求工匠们不仅要精益求精,更要把每一件瓷器都当作艺术品来打造。正因为如此,雍正瓷器的产量虽然不高,但每一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现在市面上能看到的雍正官窑瓷器,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陈阳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道:“这件圆盘的价值,远不止于其精湛的工艺。您看这盘面上的釉色,明暗相间,层次分明,宛如云开月明。胎体轻盈却不失稳重,纹样流畅却不显浮夸,处处都透着一股雍正时期特有的文人气息。”
说着,他抬头看向高唯中,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去年在加德拍卖会上,我那对蓝地白花鱼莲纹盉碗可是拍出了两百多万的高价。以这件圆盘的品相和工艺来看,保守估计也能轻松过百万!”
高唯中听到这个数字,眉毛都笑得立了起来,眼中闪烁着金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收藏品在拍卖会上竞价飙升的场景。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手心微微冒汗,脑海中不断计算着可能获得的收益。
要是自己收藏的这些古董都是真品,再由陈老板帮忙拍卖出去,那该是多么惊人的数字啊!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数字在他脑海中不断翻滚,让他几乎有些眩晕。想到这里,高唯中情不自禁地搓了搓手,已经感觉到了即将到手的钞票,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地说道:“那到时候就要麻烦陈老板费心了。”
陈阳看出了高唯中眼中的期待,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高厅,您这就太客气了。”
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却又不动声色客气的回答道,“应该是我谢谢您才对,感谢您对万隆拍卖行如此信任!既然您能这么相信我们,那我陈阳办事自然不能马虎。”
说着,陈阳目光一转,伸手轻轻拿起那件雍正黄地青花一束莲瓷盘。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瓷盘的那一刻,一丝异样的触感传来,让他心头微微一动。
高唯中见状,连忙凑上前来,带着几分期待和紧张说道:“陈老板,这盘子……”
“嗯?”陈阳的眉头突然蹙起,打断了高唯中的话。他手持瓷盘,目光如炬地审视着盘面的每一个细节。那双锐利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的嘴角微微抽动,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缓缓开口道:“这物件……”
这盘子是昨天晚上,沈城建设局局办公室主任历来名满头大汗地送来的。高唯中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历来名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焦虑和恳求。原来他的独子历明远,在一起工程纠纷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涉及到了一笔数额巨大的工程款。这位素来谨慎的主任,此刻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希望高唯中能在其中周旋调停。
但这事情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得罪的可是王勇那帮人。高唯中太清楚那些人的背景了,从市建设系统到省里,盘根错节,一根线扯动全身。他们的势力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轻易得罪不得。看着桌上这件据说价值不菲的雍正瓷盘,高唯中陷入了两难。一边是多年的老同事在为儿子求情,一边却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地头蛇,这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现在看到陈阳微妙的表情变化,高唯中心里猛地一沉,仿佛有块石头压在胸口。难道历来名连这最后的筹码都是假的?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如果这真是件赝品,那自己岂不是更难开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