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微眉毛几乎拧成了麻花。
有些话不能说出口,但朝中哪个不是精明人?对于陛下的做法,就算不知全貌,也能看清一二分。
先前他励精图治,誓要比先太子做得更好,以证明先帝看走了眼,他才是最合适的一国之君。
现在把持朝堂多年,有所建树,初心也忘了,自然随心意办事,再不会顾忌许多。
“暴政养恶官。回京这段日子,送到大理寺的案件越来越少,我起初还以为是治理有了成效,心怀恶意者害怕受到惩处不敢犯恶,后来仔细分辨才发现是冤屈被阻截,根本送不到我手里。”
“一日两日就罢了,时间一长,总会出问题。可大理寺究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我不怕人报复,但不能不考虑同朝为官的父亲的处境,实在艰难。”
许知微叹了口气,见陆淮州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你倒是说句话啊,别扮木头了。”
陆淮舟转身,走到书案后坐下,“人老了,总是没有安全感,想把更多的权力集中在手上,也想通过这般直接的杀伐获得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
他轻嗤一声,摇了摇头。
即便他和观尘大师并不亲近,但听到丧钟,心中仍旧有些闷。
见许知微在面前不停地晃来晃去,陆淮舟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晃得我眼花,歇会儿吧。”
许知微叹了口气,听话地坐下了。
“你这边,究竟是什么打算?”
他知道陆淮舟一定有所谋划,就是不知什么时候会有行动。
“等到杨家和陛下离心,一切就会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