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内文托家不赚这样的钱,马尔科姆。”
格雷克·贝内文托衣着笔挺地坐在添绒软椅里。
即便在属于自己的别墅,书房。
他仍穿得如同刚打宴会回来一样——或许这也是有些人私底下诟病贝内文托的原因:老贝内文托的长子,古板冷漠的格雷克先生的确不乏‘复古精神’。
那骨子里装模作样的气质连自己都能狠下心来骗。
他使着银质翻书器,人也像翻书器似的总要在轻易能做到的事情上额外增添一些距离——马尔科姆,他的守护者就静静立在书房角落的阴影里。
“是,先生。”
方脸短发的男人垂头应声。
“贝内文托家够富裕了。”
或许是心情不错,大少爷多解释了几句。
“太多人盯着我们。在涉及邪教徒的问题上,我们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绝不能像这国家的多数人——换句话说。”
他收拢下巴,抬头向上看的同时,前额挤出一条条皱痕。
“你也可以认为,贝内文托想要更有‘良心’一点…”
“这会更好吗?”
马尔科姆微微摇头。
“是您和老爷看得长远。”
格雷克扬眉,小臂带着手中的翻书器搭在膝盖上:“他的确是个预言家。对于脑袋清醒的人来说,做个预言家不难——前提是,不被黄金迷了眼睛…”
“扯进这种生意里,恐怕要花两三代人的慈善才能将姓氏洗干净。”
“贝内文托不在乎这点小钱。”
他喝了口只余苦涩的咖啡,接着又道:“也不想和鬣狗抢最大最热的那块肉。”
老贝内文托和他的继承人想法一致。
在经营家族、生意或姓氏(名声)上,他们有着自己一套做法:比起更短更快的,贝内文托更热衷于长远且可持续的。
他们投资的许多生意都是如此。
一些需要人脉、权势作长梯,而另一些,需要的是真真正正的眼光。
目前看来。
他们还没有出过差错。
“执行官回来了。”
马尔科姆忽然说道。
格雷克并不惊讶,垂首于又一页文字中,嗓里咕哝:“嗯…我知道…”
他拉了个长调,花了数分钟翻过一页,才微微抬了下眼。
“你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