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笑着摇头,起身走回卧室把玩具放好。
沈瑜则席地坐在孩子旁边,看着他玩玩具、咿咿呀呀的学说话。
“你一定很喜欢小孩子。”
回来的盛夏坐在他旁边,细心的用纸巾擦掉儿子嘴角的口水。
“坦白说不喜欢,他们哭闹会让我觉得烦。”
盛夏不无赞同的说:“或许会吧,我这么爱我的儿子,有时候他哭闹起来我也会不耐烦,可是更多时候他会让我幸福、惊喜,会让我想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她看向沈瑜,“也许等你自己有了孩子,才会有这样的感受。”
“你说的有道理。”
沈瑜微笑。
盛夏也跟着笑起来。
盛夏曾经在银蓝工作过,并且还是沈瑜的秘书。
那时候的盛夏性格有些唯诺,和陌生人说话会脸红,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身世真相被揭穿后,对他和盛夏都是非常大的打击,盛夏选择最极端的方式来结束一切痛苦,被抢救回来之后,患上很严重的抑郁症,沈乔和沈在安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不顾一切也要将她治好。
而沈瑜也远走香港,希望能逃离一切。
如今五年过去了,他们终于可以释怀的坐在一起,说话、聊天,这还是第一次。
盛夏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散去,看向沈瑜问道:“对了,那件事……你准备怎么办?”
沈瑜显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嘴角勉强支撑着笑容,苦涩尽显,“我希望,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盛夏轻叹一声,“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最好,但就是委屈你了。”
“只要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就不会有委屈。”
想起sese,他脸上的笑容释怀又纯粹,仿佛想到了他们的美好未来。
沈瑜把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盛夏知道做到这一切有多么难,沈瑜一定有过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她经历了和沈瑜同样的事情,她知道那种绝望之极、生不如死的滋味,幸运的是她找回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养母也依然陪在身边。
然而沈瑜,却一直深陷绝望的深渊之中。
可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他选择了放弃。
“或许她也是这样想的吧,相认又如何,反正已经时过三十年,当初的是是非非都已经不重要,何不继续这样相安无事的生活?
为何还要牵连无辜的人一起痛苦?
过去已经过去,我想要的是现在,和将来。”
他这样说着,宽慰着盛夏,也安慰着自己。
如何做早已经有决断,然而这一切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艰难,他只能这样不停的告诉自己,来坚定自己的想法。
年夜饭是顾华兰和方敏亲自准备的,很精致,色香味俱全。
席间,顾华兰问起sese,沈瑜说她回香港过年。
他感觉到盛夏和方敏同时看向他,他对她们微弯唇角淡然一笑。
陈淑曼睡下之后,sese给沈瑜打了电话。
他躺在沈宅自己的房间,头枕着手臂,身上还穿着未来得及换掉的衬衫和西裤。
房间一如他当年离开家时的模样,佣人每天会打扫,书柜里他的书码的整整齐齐,仍然按照着他的喜好摆列着,他收到的奖杯、奖状罗列在其中,并不觉得突兀。
“医生怎么说?”
“奶奶她主要还是情绪不稳定,不知道她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敢问。
这次我想多陪陪她,可能到开学前才能回北京。”
沈瑜望着天花板,微不可闻的缓了一口气,“好,你多陪她,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
“可是,沈瑜,”她顿了顿,“我好想你。”
她的声音透过耳膜扫入心房,波动了他心中最隐秘的那根弦,让他不可抑制的想立刻见到她,抱住她,紧紧的。
外面忽然响起了烟火声,沈瑜推开玻璃门走上阳台。
满天的烟花绚烂无比,院子里,鲍文卓和沈在安在放烟火,沈在安脸上洋溢着难得的笑容,在沈瑜的记忆中,父亲从未和他们一起放过烟火。
盛夏抱着孩子站在屋檐下,担心他会被巨声吓到而紧紧捂着他的耳朵,可是他显然不害怕,而且很兴奋,胖乎乎的小手指着天空,眼睛直直盯着,不够用似得。
沈瑜用手机拍了一段烟花的视频发给sese,这让她想起了去年她和沈瑜一起过年,他带着她到郊外放烟火,那时候的她小心翼翼为了让他喜欢自己,为了每一个来之不易的拥抱认真努力,每天都过得充实又满足,希望沈瑜每天就会多喜欢她一点。
她曾看着满天的烟花许愿希望和沈瑜在一起,如今这个愿望实现了。
她看着视频中的烟花,幻想着沈瑜就在身边,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向她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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