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音垂下眸子不说话,敬了茶之后,就该议论请上家谱的事了……
到了正厅却听闻姜夫人被老夫人找去唠叨了,一时不得空走不开。
敬茶本是夫妇新婚第二日该做的事情,姜负雪找擅易容的人敷衍了过去,如今宴音回来了,他想将诸事都慢慢补上。
姜负雪听罢就往老夫人纳凉的水榭那头找去。
宴音想到老夫人遣人在门口等着,结果姜负雪却无视了拉她到正厅,现在又过去找姜夫人,待会老夫人的面色一定很好看。
反正不是她气的,去看看也不错。
水榭坐落在湖中,掩映在山石和佳树之后,荷风吹来,凉意裹着清香,更有丝竹管弦之乐,老人家倒是个会享受的。
步过三折的雕栏石桥,就看到了帘幕后侧卧闭目的老人,和侍候在一旁小心说着什么的姜夫人,四周奴仆成群。
老夫人听到某个关节蓦然睁眼,正要训示姜夫人治家的不妥,就看到自己的长孙带着媳妇走了进来。
风临水榭,拂着少年夫妻身上的春衣,都是出脱凡俗的相貌,倒是一副好景,看得她一阵心梗。
长孙为了娶个女人,又是求旨又是外住,罔顾孝道,连她的丫鬟倚兰都打杀了去。
整个盛京的世家都看姜家的笑话,说他们连两个小辈都治不了,如今已不是举孝廉的年头了,姜家又不好声张家丑,仕途上只能说是无视了他,姜负雪名声也确实变得不好了。
这孙儿出类拔萃了十几年,原来是为了今日攒一块让人失望个透彻。
老夫人当下口气不好:“你们方才不是不愿来见我这老婆子吗,现在又来做什么?”
谁知姜负雪的一句话让她老火顿冒:“请祖母安,孙儿是来请母亲的。”
老夫人登时砸了手边的一柄玉如意:“半点规矩也不懂的东西,你就是这么来见长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