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盏从床边的小几挪到了桌上,她从床上坐到了姜负雪的腿上,拿起筷子往盘中看去,看清面前的几样菜色,当即让她错了神。
筷子当啷掉在桌上,滚了一根下去。
“怎么了?”
幸而姜负雪看不见她的面色,不然定要起疑。
宴音赶忙说道:“没有,只是刚睡醒手使不上劲。”
这又是撒娇不成,姜负雪眉目舒缓:“我喂你吃吧。”
宴音却拂开了他端碗的手,说道:“我自己吃吧,你先去睡觉。”
“你不是怕黑?我陪着你就是。”
她转身低头去推姜负雪:“你白日里没睡好觉,明日启程又要盯着诸事是否妥当,还是先睡吧。”
姜负雪瞧她如此固执,左右不是大事,就顺了她的意,将人放在凳子上,便睡觉去了。
筷子伸向了盘中的一叠清炒时蔬,放进口中尝着,果然是阿声的手艺。
她心里狠狠地责怪自己,为什么喝完了药偏要睡觉呢。
他一定等了很久……
菜在嘴里细细嚼着,清脆甘甜,可宴音却觉得委屈坏了,憋着嗓子不能哭出声,眼泪大颗大颗地低落到饭里。
天刚破晓,姜负雪就早早起身去盯着太子等人启程。
宴音后半夜根本没睡,听着他轻手轻脚走出去了,赶忙起身跑到了书案边去。
疾笔快书下一封信,小心地压在了花瓶之下。
那束野花有些奄了下来,她掐了一朵簪在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