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世不显,又听闻鹿岑书院非有才华者不得入,寻常先生教不了我,才来找尤先生的。”
尤洺詹指着自己:“你觉得我能教你?”
她能来寻他,自然觉得他行,她说道:“听闻了尤先生入学考得了先生盛赞,现在又得空,才来求告先生。”
不错,他都被赶出来了,自然得空。只是,要教一个女弟子,虽说大靖朝风气算开放,女子也能入书院……
“哦,我还带了束脩。”宴音拿出了一个荷包,“权是弟子孝敬先生的,之后每月的束脩,若能顺利入得书院,我爹肯定还会感谢先生的。”
尤洺詹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双玉手捧着的荷包,鼓鼓囊囊的,里面的银钱只怕不少,他恍惚看着,这是能解燃眉之急的东西。
今日他拿着家中仅余的银钱出门买药,闹市拥挤,遭了扒手。到药铺抓了药才发现丢了钱,想请药铺掌柜赊一次账,却被断然拒绝了。
那几包药就放在柜台上,他娘还在家中的破床上咳得撕心裂肺,入了鹿岑书院又被赶了出来……
周围人声都撤出了耳中,尤洺詹神思恍惚地抓起了那几包药就跑,将药铺的喊声甩在脑后。
冲出店门,跑得慌乱张忙,左脚打了右脚,尤洺詹撞在了摊子上,摔了个囫囵,不辨天地。
又被摊子老板和追出来的药店伙计掼在了地上,轮番殴打,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身上。
“个百无一用的废物,没钱还敢抢东西!”
“回家吃你老娘去吧,废物!”
尤洺詹摇了摇头,记忆退散,眼神又落在了那双手托着的荷包上。
他现下所有的难处,不过一个穷字,因为穷,娘的病就这么吊着,因为穷,读不起书,买不起笔墨,吃不上饭,穿不上衣……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姑娘,他家的难处,当真就这么解决了吗?
她手里的荷包,只要他点点头,就能到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