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走了这条街,街上除了路口的小饭堂之外,还有一些老商业街卖的小玩具和文具的小店看起来主要是小学生聚集的地区。就算是下雨了,旁边有那种推车,开着暖黄的灯,里面的食物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店主的手粗厚,没有戴着手套就把装着热滚滚的汤食的塑料碗,递给旁边撑伞的客人。
偶尔会有像是一些小轿车从中间的大路穿过。
我看得入神,因为我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我小时候的话,有时候会被带着去参加庙会。
那里的地方不大,但是摊子多,人也多,走几步就得停一停,走几步就得停一停,感觉像是走不完的大地方一样。他们也是开着暖黄的灯。带着小孩的家长们总是比较累,因为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而摊子上多的是小孩子好奇的时兴玩意。远处最热闹的在放着地方戏剧,说的话都不是汉语,都是地方方言,两旁有用霓虹灯显示屏滚动着台词,还都是繁体字的文言文,看也看不懂,听也听不明白。大家坐着长凳,大人们抱着手臂看着,小孩子们要么心不在焉,要么专注吃着米果甜食。
真的是遥远的回忆了。
……
“怎么了吗?”
“我很少晚上出来。”
我抓着萩原研二的手肘,把他往雨伞里面拉,就怕他学那些无聊的桥段,把雨伞大部分的位置都让给我了,自己淋着雨。
“感觉很新奇。”
萩原研二也回忆起来了。
他平时工作昼夜不分,但是可能是想着毕竟是自己邀请我去他家住的,多少要照顾一些。所以他每天不管多忙多晚都会回家一趟,顺便把第二天的早饭也给打点好。久了之后,他就知道我晚上从来都不出门。除非是在外办事聚会,有人邀请,否则基本就待在家里不动。
“你不会是怕黑吧。”
“我是小朋友吗?”
萩原研二挤兑一样地看我,道:“你不是吗?”
“……”
这家伙是在说我幼稚吗?
我在心里哼了一下,换了个话题:“所以我们要做什么,你也没有说。”
“我已经说了啊。”
“?”
什么时候?
我的记忆力不可能和鱼一样。
萩原研二就像是读懂我的表情一样,笑着重新给我说了答案:“我们出来逛一下。”
“就出来走一圈吗?”
萩原研二肯定、确定、毫不否定地点头了。
这是什么放风行为?
“你总不能是来便衣巡逻吧?”还带上我这么一个四肢不勤的懒货。
萩原研二用余光觑着我,道:“我就在想一个主意,刚才在车上想的,既然伊达班长结婚了,我们想个特别的主题,比如说去班长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取材,请他们也帮忙说一句祝福的话,你觉得怎么样?”
哇,萩原研二真的好有心啊。
难怪伊达航愿意把事情全程交给他。
“好,我觉得这个非常好。”我积极地给萩原研二的主意点赞,“所以这是班长以前住的地方?”
口癖这种事情真的是没有办法改,且容易传染。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喊了多少年班长了,到现在职位要比伊达航要高,也没有想过要改。我原本也在犹豫过我是该喊“伊达”呢,还是“伊达先生”之类的,但被他们带习惯了,现在每次都是“班长”。
“不是。”
见我愣一下,萩原研二笑道:“我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刚才路过,觉得方向没有那么远,就开过来了。以我的经验来说,现在想要打车回去很难了哦。你现在想回去都没有车了~”
你的笑声太荡漾了吧。
“我至于赶着要走吗?”我瞟了他一眼,说道。
萩原研二总是喜欢把最糟糕最坏的情况用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很多时候大家都会笑着当做接梗一样笑过去,但他的想法和心思就藏在里面,深深地,一层又一层,保护别人的心情的同时,也保护着自己不受伤害。
松田阵平直来直往,就不需要萩原这么累,两人不说话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我没办法学松田阵平那样直截了当地给人安全感,或者说我有改不掉的距离感,就算萩原研二不说,我也知道我让他偶尔会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措辞。
跟我一样,我有时候也会这样。
这种事情就算说破也无济于事,因为我们的性格本身就没有像松田阵平那样放得开。如果今天是松田阵平来的话,他们估计就有很多话可以说了。他也不会想着我会不会不喜欢这里,反复试探。
“话说,我爸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带我去他老家看。那里是在山里面,还有很多神奇的故事。我记得有一个还挺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