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霁之瞪大眼睛气坏了,狠狠推了宫理一下,将她推到沙发上:“你还不当回事!你还不当回事——我懂了,你是不是根本就把我当宠物、或者什么情人!当个情绪不好的时候亲亲抱抱摸摸,心情好了就不管了的小动物!”
宫理摔在沙发上,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她当然没这么想、她……
柏霁之感觉自己越说越有委屈涌上来,他似乎眼睛要红了,却咬着嘴唇不肯让自己多冒出眼泪来。
他看着宫理那没预料他真的在发火的惊讶模样,忽然心里狠狠地想要让她彻底吃惊看看——
柏霁之冷冷道:“我已经觉得没劲了。反正是我跟你告白的,那现在分手吧。”
宫理瞪大眼睛,猝不及防……甚至有点慌神:“什么意思?”
她起身要抓住他的手指,柏霁之猛地撤回手。他终于从她脸上看到不那么游刃有余的表情,心里突然觉得痛快,觉得扯平了一些——
甚至高兴起来。
看啊,她并不是无所谓的。
她也会被他吓到的,她也会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慌张。
宫理皱眉又浮现起拧巴的笑:“为什么?我们不是正好的时候吗?我觉得……很开心的。我也很喜欢你的呀。”
柏霁之明明在板着脸,却感觉到自己心里突突地跳起来,强忍住才没有让嘴角勾起。
她平时就不会说这种话,她平时就不会告诉他……她很喜欢跟他在一起这件事。
柏霁之感觉自己的火已经浇灭了大半,但他希望自己再表现得生气一点,再无情一点。会不会宫理会更表现出她对他的不舍、她对他的感情——
她会哭吗?她会抓住他的手不放吗?
仿佛太久都是他一个人委屈或不知所措,他希望自己能这样报复回来,能被她紧紧抓着不放才好。
柏霁之偏过头,像他们刚认识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去:“我没感觉出来。真的,我感觉不出来你的喜欢。我的事,你了如指掌;但你的事……我知道得太少了。”
他金瞳盯着餐桌上的可颂,努力不去看她,但余光又极其渴望能看到宫理做出急不可耐想解释的表情。
宫理确实有点怔愣,她坐在沙发上,柏霁之坐在茶几上跟她膝盖对着膝盖。宫理拽住他的手,柏霁之却一动不动。
宫理斟酌了一下:“嗯……我没想过这件事。我会说一些啦,只是很多事,我自己都没搞清楚,我没法说。而且有些事,没人听了会高兴的。我知道你性格,听到了估计心里也会沉甸甸的吧。”
柏霁之听她轻飘飘的声音,自己心里也溢出了一点轻飘飘的得意:她在努力解释,她在想要为他改变一点的。
柏霁之心里早已松软一片,他头也垂下去,摸着自己的指甲,有一些许久没说的真心话溜出嘴边:“可能是我、我很早之前就……很喜欢、很喜欢宫理了。我就总感觉我好像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又幸福……又煎熬。”
他实在是不擅长说这些心里话,显得有些吞吞吐吐:“好多时候我有很多……不满想告诉你,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一笑,你岔开话题,我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宫理,总有一天你也会特别喜欢我的,对吧。”
宫理感觉自己的心忽然掉下去。
她没想过。她没想过柏霁之会有煎熬的感觉。
宫理也承认,或许她有些慢热,从一开始只是肉|体关系与好感,到如今,她自己的心也变得毛茸茸的。她只想跟他挤在一起浪费时间——
她是慢半拍地越来越喜欢柏霁之。
但或许柏霁之对她的感情,在他们在一起之前就已经达到了顶峰。
宫理跟他在一起之后总是开心的、愉快的、心里满当当的。但明明她以前从来不是个好的“恋人”,却感觉这段关系里只有好事没有坏事,那就必然说明着另一半在退让,在包容,在忍耐。
是这样的吧……
她还高高兴兴地觉得自己做得真好,柏霁之虽然说“伤害他也无所谓”,但她肯定没伤害他——
但她早就用蜜糖粘住了他的嘴。
她总享受着跟柏霁之什么也不说的相处,或者她也会觉得他有点别扭的小性格麻烦,会故意逗他闹他或再来一次,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