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同了,丧尸不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甚至好几年都没死人!
年纪大的士兵已经退伍了,本来落阳基地的岗位不能吸收这么多退伍士兵——以前士兵是不退伍的,毕竟死的比活下来的多,就算有十万士兵,面对一次尸潮,能活下来一半都算多的。
可现在落阳基地就能提供这么多士兵的下岗岗位。
能种地,能去工厂,能去养殖,能开车去给别的基地送物资,甚至能去教书。
“基地又有学校了。”士兵说起这个的时候眼眶有些红,他吸吸鼻子,“总算是和以前像了点。”
“好多二三十的人都要重新去学校读书,起码得会写字认字,能加减乘除。”士兵说,“我马上也要下岗了,下岗以后先去学校读一年,拿个扫盲证然后再去工厂。”
叶舟夸奖道:“这很好,认字是好事,以后学东西也快。”
士兵:“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前是没条件嘛。”
基地的城门也被重新修整过,叶舟上次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只是那时候他急着“赶路”,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这次再从城门通过,叶舟不由得惊叹于人力的伟大。
落阳基地没有重工业,甚至可以说连大后方都没有除了矿产开发外的重工业,但就靠着基础的工业设备,依靠人力建造了这堪称宏伟的更大城墙,叶舟抬头的时候,甚至有瞬间觉得这城门足以遮天蔽日。
不过士兵们已经习惯这样的城墙了,倒是没有因此得意。
进了城门,一座明明与之前差不多,但已经焕发新生的城市陡然出现在了叶舟眼前,与房屋建筑一起出现的还有吵闹的人声。
街道上不少人在行走,甚至还有人在路边摆摊,有人怀里抱着东西在路上奔跑,有人挥舞双手朝远方的人大声呼喊,街道上虽然没什么汽车,但自行车和三轮都变多了。
叶舟还看到了菜市场——以前是没有的,只有玉米饼。
发现叶舟一直看着菜市场,副驾驶上的士兵说:“我们种的都是高产的粮食,有些老人过了年龄,不能去基地的田里的种,就自己开荒,或者在阳台上种点菜,吃不完的就拿出来卖,分量也不多,经常刚拿出来就卖光了。”
叶舟“嗯”了一声,感慨人类的生命力真强大。
就像乱石堆里的杂草,哪怕只有一点土,也要用根茎紧紧抓住土地,努力汲取所有养分。
·
“也不知道老板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周文一边剥花生一边说,他坐在小板凳上,剥花生的速度很快,毕竟以前也是干惯了活的人,哪怕是度假,也非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不可。
冯玲倒是没有剥花生,她在帮孤儿院里的孩子们补衣服,孤儿院到底没什么收入,只能靠杨国勤那边拨款,想让孩子们吃好点,别的地方就得省,更何况现在打补丁的人依旧不少,不算丢脸。
“快了吧,老板之前说的就是一个月。”冯玲放下阵线,缝久了觉得眼睛累,揉了揉眼睛说,“我这趟回来也就放心了。”
她的伙伴们现在都搬出了这里,各自找到了工作,虽说挣不了多少,但养活自己是足够了,身体差的也不必一定要当兵,未来都很有奔头。
但冯玲毕竟是跟在叶舟身边的人,她回来这么久都没有打听到基地的其它消息,只能看到明面上的,冯玲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出去工作,但人还是落阳基地的人,更何况叶舟是个人,又不是什么组织,怎么要这么防着他们?
不过这点不舒服也没什么,冯玲心里不舒服,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究其根本还是没人知道叶舟到底有些什么,尤其他们现在做买卖是朋友,以后也说不准。
冯玲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还是想活得简单点,不愿意这么累。
“也不知道草儿找着她两个妹妹没有。”李姑只烦恼这个,她声音有些低沉疲惫,她小声说,“就怕找到了,却不愿意认我们了。”
周文劝她:“不会的,你也是为了给她们一条活路,人有活路,哪个想去死?”
李姑不说话,她卖二女儿确实是找女儿找了条活路,小女儿呢?她只是为了保全更大的,把作为累赘的小女儿扔了。
她声音沙哑地说:“我家小丫头,那时我该陪着她的。”
周文明白她在说什么,认为她是钻了牛角尖:“你这是傻了!你陪她死了,草儿怎么办?十五六岁的姑娘,难道就聪明的能活下去了?”
周文:“我们这些种地的,老爷们都说我们蠢,半人半兽,不被教化,哪里知道我们也是要选的,选今年种什么,什么时候收割,若是传出要下雨到底要不要抢收。”
“一个选错了,轻则一家人饿肚子,重则饿死在地里头!”
周文声音越说越大:“你那不也是选吗?两个都带着都得死,带大的还有可能活下去,哪里就是你的错了?”
“还是该一家人都去死才对?”
周文看向冯玲:“你觉得呢?”
冯玲重新拿起了针线:“关键时候总要选择,不选择就全死光,反正是我的话肯定也要选更可能活下去的那条路,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但李姑显然不想说下去。
就在周文还准备劝一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群孩子的喧闹声。
孤儿院的孩子也不全是等着杨国勤拨钱,他们也会干点能干的事,比如到大街上去收垃圾,或者是做点跑腿的活,虽然挣得钱不多,但这些钱最后都是孩子们的零花钱,他们可以去街上买点便宜的玩具或者零食。
对孤儿们来说这就是很好的日子了。
因为财政确实还是很有限,所以也没人说他们是童工——哪怕有父母的孩子,在父母忙不过来的时候那也是要帮忙的。
“玲姐!”孩子们很快就围了过来。
他们崇拜的看着冯玲,冯玲虽然回来了一个月,但还是有些不习惯。
对孩子们来说,这个跟着“未来人”出去工作的姐姐很值得崇拜,也值得骄傲,如果有人嘲笑他们是孤儿,他们就会立刻用“我们姐姐跟着未来人工作去了”反驳。
一个群体中出一个有本事的人,这个人就会迅速成为这个群体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