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哄

难哄 竹已 4462 字 10个月前

看到车兴德手上的刀时,桑延瞬间懂了他过来的原因。像是想玉石俱焚,车兴德挥刀的力道发了狠,毫无理智般地胡乱挥舞。

期间不经意将桑延的手臂和腰际都划了道伤口。

因为他的举动,桑延唇线拉直,模样在这光线下显得半明半暗。在车兴德再一次把刀刺过来的时候,桑延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掰。

他的骨头发出移位的咔哒声。

车兴德吃痛地叫了声,手上的力道松下,刀也落到了地上。

桑延的肚子和手上都还留着血。黑衣服看不出暗红的颜色,但他手上的伤痕被划得深,血液像蜿蜒的蛇,缠绕手臂,沾染着手腕的红绳。

再顺势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你运气还挺好,”桑延仍然固定这他那脱臼了的手臂,将他摁在墙上,压低声音说,“如果那年真出了什么事儿,今天这刀就不会是在地上了。”

如果那一天,温以凡的大伯再晚点回家。

如果她跟郭铃得到了同样的结局。

如果她也在那么暗无天日的黑暗和寒冷里,独自一人度过那么多年。

想到这,桑延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听着车兴德的惨叫声,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的眼眸暗黑,脖子上青筋凸起,所有嗜血的念头在脑间冒起。

在下一瞬,又想起了温以凡前段时间说的话。

――“你受伤了我会给你上药,但我也会生气的。”

桑延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疼。他垂眸瞥了眼自己身上的血,又拽着车兴德往外头走:“你倒是会找地儿捅。”

“……”

“这大热天的划手上我他妈怎么遮。”

车兴德完全没力气挣扎,像个麻袋一样被他拖着往外走。他疼得说话都不清楚了,又开始求饶:“大哥…求你了,我不想坐牢……”

“你不想坐牢?”桑延冷笑,“人姑娘也不想死。”

……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陆续有路人围观过来。在附近巡逻的民警也恰在这个时候赶来,了解了情况之后,他们把车兴德押上了警车。

民警主动提出送桑延去医院,顺带录一下口供。

桑延很配合,只是让他们先等等。他回到车旁,想把车钥匙和手机拿上,翻了圈却没看到手机。他眉梢轻扬,也没太放在心上,转头跟民警上了警车。

一路上,民警边帮他简单处理伤口,边问着大致的情况。

桑延的伤口还流着血,他捂着肚子,平静回答着。

过了好半晌,即将到市医院时。

民警又问:“您跟嫌疑犯――”

没等他问完,桑延忽地打断他的话,问道:“现在几点了。”

民警:“差不多八点四十了,怎么了?”

听到这个时间,桑延顿了下,侧头问:“不好意思,我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机吗?”

-

这个时间点,上安这一块的路道还有些堵。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以凡的心情越发的焦虑。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把桑延的手机和录音笔都放回包里,出声问:“师傅,这还得堵多久?”

司机回:“过了这段路就好了。”

温以凡正想再问问,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未接电话是南芜的陌生号码。

她的呼吸屏住,脑子有了个猜测,立刻接了起来。

如她所料。

那头瞬间传来桑延的声音:“温霜降。”

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温以凡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也终于放松下来。她用力抿了抿唇,直接就是问他地情况,话里还带着浅浅的鼻音:“你没事吧?伤哪儿了?”

这话明显是知道了,桑延也不找理由搪塞了:“没事儿,就手破了点皮。”

温以凡压根不信他说的话,抽了下鼻子:“我看到好多血。”

“那大概率是车兴德的,我屁事儿没有。”桑延懒散道,“行了,真没事儿。温霜降,今天自己回家。我还得录点口供,没那么快回去。”

温以凡低声说:“我去找你。”

听到这话,桑延沉默几秒,似是因无法再隐瞒过去而叹息了声:“行,那你拦个车。来市医急诊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