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碰上你了。”车兴德流里流气地笑着,手上的力道随着她的举动一松,“你可真行,这段时间我每天来一回,没一次能见到你,倒也不用这么躲着舅舅吧。”
温以凡抬头看了眼监控:“我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楚?”
“你那说的是什么话啊?”车兴德这次没再跟她多说,来意很明确,“行,那我也跟你明说了,想摆脱我们,可以。你先给我一万。”
“……”
“报销我之前被包你那男人敲诈的钱,不然咱谁都别想好过。”
像没听见似的,温以凡没再理他,继续往前走。
也许是一直被当成空气,车兴德的火气更胜,像是完全没了耐心。他的神色多了几丝阴狠,直接扯过她身侧的包:“妈的!我给你脸了是吧?你那傻逼男人不给老子面子!你他妈还敢给我脸色看?!”
温以凡的包被他扯掉,拽在手里。
而后,车兴德又顺势用力推了她一把,发泄的情绪很重。
“操你妈的骚货!攀上有钱人了不起了是吧!”
温以凡不受控地往后退,旁边的树丛有几根参差不齐的树枝,划拉到她的大腿上,割出几道极为明显的伤口。她吃痛地闷哼了声,稍稍稳住了身子,往下看。
就见自己的大腿已经开始流血了。
车兴德似乎还想上前。
在这个时候,付壮也拿到手机回来了。见到这个状况,他稍稍愣了下,伴随着极大的怒火:“喂!干嘛呢你!”
伴随着其他人的出现,车兴德的理智似乎也回来了。他嗟了声,狠狠地瞪了温以凡一眼,拿着她的包就想走人了。
付壮边报警边伸手拦他,也忍不住爆粗了:“你他妈抢劫伤人还这么明目张胆?等着蹲牢里吧傻逼!”
车兴德嚷嚷道:“你他妈才蹲牢!我拿我外甥女东西什么就抢劫了!”
“付壮,等警察处理就行。”温以凡直起身,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有监控也不怕他跑了。”
“……”
车兴德微愣,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监控。他有点慌了,脸上却还强行挂着嚣张的笑容:“我这拿的是又不是外人的东西,你以为报警有用?你看警察有没有时间来管你这些鸡毛蒜皮的家事。”
“行。”温以凡看向他,面无表情地说,“我等着呢。”
因为这事情,温以凡这报道对接到了另一个同事的手里。她请了半天假,跟到来的民警一块到了派出所。主任关心了她几句后,还非常公事公办地派了付壮过来跟这个新闻。
温以凡先到医院处理伤口加验伤,再到派出所录口供。
没多久,车雁琴接到电话赶了过来。瞥见温以凡的存在,她立刻明白了情况,对着民警说:“警察同事,你这怎么办事的?这怎么就算抢劫了?”
车雁琴的态度不好,民警回话的语气不耐烦:“怎么不是了?人证,物证都有。可以立案了。”
“我们是亲戚!这是我侄女!”车雁琴火了,“你没家人啊?拿家里人的东西算抢?!”
民警皱眉:“你说话注意点!”
温以凡半点不受干扰。她看着眼前的民警,脸上的情绪很淡,平静至极地解释:“这是我大伯母,但我跟他们并不熟。”
“……”
“还有,”说着,温以凡停顿了下,继续说,“车兴德已经对我进行了长时间的骚扰,不知道这能不能一起立案。我公司前的监控应该都可以查到。”
……
录完口供,再配合着做完各种手续后,温以凡直接回了家。她本想洗个澡,但又怕腿上的伤口沾到水,只能洗了个头,再用毛巾擦拭一下身子。
注意到自己腿上狰狞的伤痕,温以凡涂了药,而后套了条长裤。
出厕所后,温以凡躺到床上,顺带给桑延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已经到家了。
想到明天桑延就要去宜荷了,温以凡干脆打开软件,帮他看了看酒店。看着看着就有些发困,昏昏欲睡之际,她听到玄关处有了点动静。
温以凡立刻睁开眼,在睡觉和桑延之间挣扎了会儿,还是起身往外走。
刚走到客厅,就对上了桑延的视线。
桑延挑眉:“今天怎么早?”
“嗯。”温以凡坐到沙发上,“采访完没什么事儿干,就回来了。”
桑延换上拖鞋往里走,目光下拉。瞥见她的长裤,他坐到温以凡旁边,随口问了句:“大夏天的,你在家怎么还穿长裤?”
温以凡垂眼,下意识扯谎:“来例假,吹空调有点儿冷。”
听到这个回答,桑延回想了下:“你这个月早了?”
“……”温以凡愣了,讷讷道,“啊,对。不太准。”
“那你今晚别开空调睡了,”桑延没怀疑,习惯性把她扯到怀里,伸手捂了捂她小腹的位置,“疼?”
温以凡盯着他的脸,突然有点说不下去了。她扯开话题,低声道:“你明天不是要去宜荷了?先收拾东西吧。”
桑延笑:“有什么好收拾的。”
“明天你晚上八点半的飞机,”温以凡开始认真规划,“那你下班之后来我公司一趟,我送你去机场之后,再把车开回来?”
“行。”桑延低头,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漫不经心道,“晚点给你煮个红糖水,喝完再睡。”
温以凡避开他的视线:“不用。”
“什么不用?”桑延懒懒道,“我可不想你半夜疼醒来折腾我。”
“……”
-
隔天下午。
出了办公室,桑延进了厕所。刚拉下裤链,旁边的小便池站了个人,还极为亲切地跟他打了声招呼:“桑延,你也上厕所啊。”
“……”桑延侧头看去,就对上了向朗的脸,“你有事儿?”
“这不是好久不见了,就打个招呼。”向朗声线清润,闲聊似地说,“说来咱来虽然在一个公司,但也没碰到过几次面啊。”
桑延懒得理他。
向朗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只是觉得好笑:“你怎么总对我这种态度,从高中的时候开始就这样。”
桑延瞥他,要笑不笑道:“你就是长得挺讨人嫌的。”
“……”
解决完,桑延转身往洗手台的方向走。
“你也不用这样吧,我跟以凡就是朋友。你这都针对我多久了。”向朗跟了上来,提到这,又想起一个事儿,“对了,我之前说的那个跟以凡约好一起上宜荷大学的事情也是瞎扯的。”听到这话,桑延缓慢抬睫。
“我当时就是存心给你找不痛快的,不过看你没什么反应还觉得挺没意思。不过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用罚喝酒了吧。”向朗打开水龙头,笑道,“你可别为这事儿迁怒以凡啊。”
桑延轻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