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短短几月竟默契的有如一体,外人轻易不得插?入,这让乾隆打心底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慌。他不知恐慌何来,直觉却清楚的告诉他,事情不能发展成这样!克善是他的人,只能依靠他,只能被他拢到羽翼之下呵护,旁人绝不能沾染半分。
看见两人一来一往的眼神交流,看见两人互相维护,乾隆觉得这一幕碍眼至极,直刺的他眼睛生痛。
“很好,你们退下吧。”帝王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平静的开口。
三人倒退一步,跨回原处站好,永a站定后,眼神刻毒的暗暗剜了世子一眼,世子眼观鼻鼻观心,对他仇恨的目光视而不见。
视线一直牢牢锁定世子身影的乾隆自然没有错过永a这个目光。他拿起身旁一杯茶水,缓缓啜饮一口,敛目掩住眸子中闪动的寒芒,内心暗忖:永a心性狭小,无容人之量,且目光短浅,只重表象,绝不是帝王之材,可以弃了。相比之下,永d虽然稚嫩了些,但胜在心性平稳,头脑清明,有大智,可塑性极强。其它皇子们,资质都很平庸。
想罢,乾隆再无考校下去的兴趣,放下茶杯后蹙眉看向众人说道:“今日考校就到这里。朕先行一步,你们继续上课。”
帝王未对考校下定论就要离开,众人虽好奇却也不敢多问,齐声应诺。
乾隆起身,眼神复杂的瞥一眼站在一处的永d和克善,而后负手离去,边走边想:永d朕要着力栽培几年。作为有可能继承储君之位的皇子,和下臣过从甚密是万万不可的,朕得想办法尽快将两人隔开。
没有深究对克善莫名的独占欲,乾隆为自己的私心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后,头脑中立刻闪现出千百种分开两人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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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视线太过锐利,虽然他极力隐藏锋芒,克善仍然察觉到了他临走时投在自己身上那感情颇为复杂的一瞥。不似愤怒,不似不满,更似深深的忧虑。
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让帝王感到忧虑?克善坐回原位后拧眉沉思。猜度半晌仍一无所获后转而将头脑发散开来。这忧虑不一定是对自己,那么就是对此次考校的论题了?此战无可避免,但军饷钱粮也确实是个大问题。难道大清的财政已经困难到这种地步,连一场中小型战争也无力发动了吗?
心思太过精细复杂,对感情又极其迟钝的世子觉得自己抓住了真相。
想着乾隆平日对他的种种关爱,想着最近新得的那本《湖州帖》和自己后院里一库房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世子敛目,食指摩挲下颚,内心暗忖:是不是该想个法子帮帮乾隆呢?
有仇必报,有恩必还,这是世子做人的原则。因此,只略略思索了片刻,世子就暗下决定,下学后去养心殿面见乾隆,提出帮忙的请求。若他信得过自己,他定当尽力而为,若他信不过自己,他也就不再多事。
完成一天的学业,世子回到阿哥所,简单梳洗一番,换上干净的外袍,带着两名侍从款步往养心殿走去,刚走到殿门口,正好碰见迎面出来的吴书来。
“奴才见过世子。世子是来求见皇上的吗?”吴书来匆忙打了个千,恭恭敬敬的迎上去问道。
克善微微颔首,“正是。不知皇上此时可得空?若有空,劳烦公公代为通传一下。”
乾隆心情不好,吴书来正忧心的很,见到矩步方行而来的世子,暗赞自己运气不错,听了他的话,求之不得,连忙躬身回道:“皇上这会儿正得空,世子稍等,奴才进去给您通传。”
养心殿里,乾隆看着手上户部刚刚送来的,汇报财务状况的折子正烦闷的不行,听见克善求见的消息,心中一喜,唇角一勾,将折子甩到一边急切的说:“还等什么?快让世子进来。”
得到宣召,克善缓步走进殿里,正要躬身行礼,胳膊已经被疾步迎过来的乾隆擒住,大力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