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扬扬手里新月的留书,挑眉道:“这封信,掐头去尾,留下中间‘你是风儿,我是沙’那段,像不像一封告密信?再将两个婢女叫来,让她们指证香妃私逃,谅其兄长图尔都及其叔父额色伊无甚话可说。”
乾隆略略一想,抱着克善直笑的打跌,刮挠他挺翘的鼻头,戏谑道:“小坏蛋!明明是小燕子等人主谋犯事,拐带了朕的嫔妃出去,你偏要把罪责全载到回疆的头上,还一气儿勒索这么多财物,当真是无时无刻不坠了你敛财神的名头!不过,若不是回疆欺瞒朕在先,也不会闹出这等事来!也好,朕这就密召图尔都和额色伊进宫,商谈善后事宜,顺便让他们派人去找含香,如此,便不用làng费朕的人手了。待人寻到,朕可不敢再要了,就让他们把人弄回去,是放任自流还是乱石砸死,朕都不管了。”
这个含香,虽然坚贞,却失了大义,连整个回部的生死都弃之不顾了!女人一旦痴情起来,当真可怕!
心中玩味的暗忖,乾隆吩咐贴身侍从秘密前去回回营,宣召图尔都与额色伊进宫。
待侍从退走,克善审视乾隆一脸轻松的表情,好奇的问,“闹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看着心情还很好的样子?”
找到了替你指婚的合适人选,什么事都不能影响朕愉悦的心情,更何况是几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乾隆心内暗忖,略略斟酌用词,省去一部分实情后答道:“朕为什么要为几个可有可无的人影响自己的心情?那几人,朕早就被他们闹得麻木了,若不是你姐姐也在出逃的人中,老实说,朕还真的不想派人去寻。将这事弹压下去,过上一阵,宣布他们亡故也就是了。这宫里头,哪年不死几个人?这其中的关窍,谁人敢问?真将他们找回来,处置起来也是一大麻烦,更别说他们日后还要不断的闹腾,朕着实被他们闹的乏了。”
乾隆想到人找回来后不但不能明着处置他们,还要替他们善后,掩盖事实真相,眉头就不自觉的皱的死紧,当真不若让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了更加省事。如此,他就只要放出消息,假作小燕子和紫薇染上时疫急送出宫,过上几天宣布两人亡故就成。永琪那里就更简单,他本就腿脚不便,平日从不出门,上门探问的人也寥寥,将他失踪的消息弹压个几年,根本不费事。至于福尔康,小小一个包衣,谁会去理他的生死?
克善瞥见乾隆紧皱的眉头,心下也觉得颇不舒服,抬手便抚上他眉间的隆起,动作轻柔的用指尖将之抹平,又在他两边太阳xué按压良久,直至他脸上再无不适的表情,这才住手。
“舒服点了吗?”放下双手,他轻声问道,见对方怔怔点头,又继续开口,“新月今次惹出这样的事来,我很抱歉。我应该派专人把她看守起来,如今也不用带累你跟着ca劳善后。”这次事件,是他预估错误,他本来能及早发现并阻止的。
乾隆眸色幽深,专注的凝视着眼前表情关切,动作温柔的少年,心中剧烈扑腾。还从没有人对他做过这么温情的动作,替他拂去眉间的烦忧和疲惫,这感觉,揪心,非常揪心,却又不觉得疼痛,只觉得整个胸腔都酸酸麻麻的,说不出的满足。
待他从克善温情的抚慰动作中回神,听清他致歉的话,咧嘴一笑,一把抱住少年连连啄吻几下,又在他颈项间啃咬,而后一脸餍足的摇头,“道什么歉?这又不是你的错!朕替你ca劳,本就是应当应分的!再者,新月也是被小燕子和紫薇蛊惑了。朕了解小燕子和紫薇,这次的事,一定是她们鼓动新月,而后又说服了香妃才弄出来的,你无需自责。”
克善莞尔,侧头任他亲吻,心中的烦忧因受到对方愉悦和轻松的感染,消减不少,想到他之前不想寻人的话,略略思索后开口解释,“你若不想去寻还珠格格和五阿哥他们便罢了,只是,新月我是务必要找回来的。她此去,定是去找努达海了,若让他们私奔成功,新月日后就非嫁努达海不可,但,雁姬怎么办?是让努达海休弃了她还是新月自贬身份上门为妾?我可以不顾我亲王的名声,成全了新月,却不能陷雁姬于水深火热,令她日后半生凄苦。曾经,我还在他他拉府时,受到雁姬照拂最深,她以恩德待我,我不能以不仁不义回她。所以,新月定要尽快寻回来。”
乾隆恍然的点头,连忙下令所有暗卫集中去搜寻新月的身影,一定要第一时间将她找到,还珠格格等人就不用去理会了。
暗卫接到帝王新的指令,立刻放下手头对还珠格格等人的搜寻,分派人手在他他拉府门前蹲点,又探得努达海去了巫山攻打十三家军,日前不在府中,又派人在去巫山的路上一路搜寻过去,终于在当夜的子时,沿途的一处小驿站中找到了伪装成青年男子的新月和其侍卫莽古泰,当即便将两人堵上嘴,秘密押送回宫。
接到新月已经找到,目前在回宫途中的消息,克善长松了口气,暗忖这个姐姐果然厉害,是他来到这异世,除开乾隆,唯一能令他措手不及,挫败不已的人。只是,以她的所作所为,她真的是他姐姐,而不是他的仇人?以她对努达海的痴情,当真是在报恩,而不是报仇?他感觉很困惑,或许,新月就是这世上,他唯一的克星吧,只是,他已不准备让她继续克下去了。今次就一劳永逸的解决了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