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那我回了,你也好生休息。”克善微微一笑,在帝王目送之下款步离开。
待他走到自己帐前,看见候在门边的十二,脚步顿了顿,疑惑的开口:“这么晚了还等在这里gān嘛?”
十二红着脸上前,欲言又止,踌躇半晌后终于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心里觉得忒不真实了!你说,刚才我是不是听错了?皇阿玛知道是咱两搞鬼设计五哥竟然不怪我们?只让我把人弄回来就完了?我这不是做梦吧?”
“你说是不是做梦?”克善被他的傻问题问的好笑,在他脑门儿上毫不客气的弹了一脑瓜崩儿。
“嘶!疼!不是做梦!”十二捂头痛叫,亦步亦趋的跟着克善进帐,捡了张椅子坐下,平复奇幻的心情,不久后突然抚掌大叫:“哎呀!是了!这事儿你也有参与么!你是共犯,皇阿玛怎么舍得罚你?是我想多了!”
克善正在喝茶,被他的言论弄的一呛,咳嗽了好几声后眼眸幽深的看向他问道:“你皇阿玛这么纵容我,你就不觉得奇怪?”这话问的直接,算是毫不避讳的承认了乾隆对他的特殊。他若真的和乾隆走到一起,瞒着任何人,也不想瞒着十二,十二是他此世唯一的挚友,也是乾隆的儿子,他有权利知道。
“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那么好,皇阿玛怎么舍得罚你?他若罚了你,我一定帮你顶着!”十二回答的理所当然,好似自家皇阿玛对克善好那是天经地义,如穿衣吃饭一样正常。
克善心里一窒,为十二对他的全心维护甚觉窝心,亦没了再问下去的欲·望。算了,以这孩子的性子,日后哪怕是知道了,恐也就‘啊,哦’两声完事。他那颗大智若愚的心能够包容万物,不然,也不会被乾隆视为帝王之材。
想罢,克善不再追问,抬手欲给他斟茶,留他叙会儿话。
十二看见他斟茶的动作,连忙起身摆手,“算了,你也忙碌一晚了,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再者,我还得赶快派人去把五哥弄回来。”
“等等,你急什么?方才皇上的原话不是说‘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把他弄回来’么?这会儿时辰还未到,再等等。”克善替自己倒了杯茶水,缓缓啜饮,待他行到门帘边,这才闲闲启唇,阻住他掀帘离帐的动作。
才出去四个时辰,遇见危险的几率也不是很大么,再等上一两个时辰更好。
“可是,万一他被土匪抓住了呢?”十二表情很为难。
“你不会放心他带着那么点人出去,定是有派探子暗中跟着吧?若他被抓,以他皇子的身份,土匪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弄死他,顶多一顿毒打,便先让他受着吧,这是他自找的。我猜,土匪届时可能会拿了他做人质,要么bi你们退兵,要么勒索些赎金,或两者兼之。你现下先布置妥当,到时一边派探子们悄然将他营救出来,一边虚与委蛇,迷惑住匪众,再乘其不备发起猛攻,正可谓两头兼顾,滴水不漏。若他没被抓,仅是形容láng狈点或受到轻微惊吓,只能说他命大,日前他羞ru你我的账,便日后另算。”
克善轻轻转动掌中的茶杯,睇他一眼,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言语间充斥着丝丝戾气,令人闻之遍体生寒。
“克……克善,我以后不敢惹你了!”毒打一顿?还让五哥先受着?自小养尊处优的五哥能受的住?十二单凭想象便替永琪痛的浑身打颤。他一脸怕怕的接口,边说边拍抚胸口,怯弱的小模样装的煞有介事。
跟你爹的话一模一样,两父子真有默契!想到方才乾隆的戏言,再看看十二弱弱的小表情,克善垂头,掩唇轻咳一声,眼底氤氲着点点笑意。
两人又戏言几句,帐外守门的侍卫突然大声通禀:“报十二阿哥,帐外有人求见。”
“让他进来。”十二收起脸上戏谑的表情,威严的下令。
来人一身黑衣,行色匆匆,肃着脸进帐,给两人见礼后朝十二看去,眼含询问。
“郡王不是外人,有什么事说吧。”十二重又转身,在克善身旁坐下,瞥来人一眼,徐徐开口。
“咋!禀十二阿哥,禀端郡王,五阿哥路上被黑石寨土匪生擒,bào露了他阿哥的身份,黑石寨土匪们放了一名侍卫回来报信,意图索要赎金并威胁我军退兵,想来,一刻钟后那名报信的侍卫便到得营中了。”黑衣人跪下报告情况,头颅低垂,不敢看座上十二阿哥和端郡王的表情。
“呵……竟然真的被抓了?真是时运不济啊!”克善闻言,忽的轻笑起来,语气不见丝毫担忧,恁的轻松快意,引得那名黑衣人眼含惊异的暗暗觑他一眼。
“唉~五哥真是太大意了!本阿哥问你,五哥可有受伤?被关在哪里?守备森不森严?若让你们悄然潜入将他救出,有难度吗?”十二摩挲下颚,感慨一声,而后连连向黑衣人发问。
黑衣人再次拱手,“回十二阿哥,五阿哥被匪徒nuè打,伤势较重,如今被关在寨中地牢内。寨中土匪都是些乌合之众,又各自为政,因而地牢守备松散的很,若要将他救出很容易。”
“那好,你回去与其他人汇合后便悄然潜伏进山寨,待我军押送赎金的队伍与匪众接头之际便把五阿哥救出,即刻送回大营。听清楚了吗?”十二颔首,沉吟半晌后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