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将领们待他说完连声附和,看向世子的灼热眼光中多了几分尊重谨慎,初来时的轻视之心尽去。
这克善世子不但jg通算学,jg于理财,连用兵策略也极有章法,自成体系,如此鬼才般的人物,百年难得一见,再加上今日皇上对他百般爱宠维护的态度,他日后定是大清的肱骨之臣,与他jiāo好是必须的。
世子眼光快速扫过众人表情,见他们谦和的态度不似作假,看来心中并无芥蒂,这才略略垂眸,心中稍安。还未出入朝堂就无意中得罪了这帮实权人物,对他来说不是好事,哪怕有乾隆护航,被人穿小鞋也在所难免。
阿桂见乾隆表情缓和下来,斟酌一番用词后谨慎的开口,“奴才等不但不会怪罪,还有求于世子。”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眼去看乾隆和世子表情,见乾隆微微颔首后继续往下说,“世子这套管理军备的办法太过jg妙,我等对战以来闻所未闻,具体施行后怕会手忙脚乱,世子可否随我八旗军队前去大小金川,负责监管后勤?”
说白了就是世子这套方案太复杂太jg细了,他一粗老爷们儿玩不转。
世子闻言抿唇一笑,“若有助于将军,克善莫敢不从。只是,此事还需皇上应允”去不去并不在他,全赖乾隆一句话罢了。
乾隆早已料到阿桂会有此一说。实际上,在来军机处之前他就起了将克善送到大小金川去历练的心思。克善负责的是军需后勤,无需上战场,再给他派一队武艺高qiáng的侍卫随身保护,应不会出什么问题。待他从大小金川回来,挣了军功,他也好将晋封克善为端郡王的旨意昭示下去,为他日后铺路。
感情才刚觉醒就要把心中至宝送走,乾隆不是没有过挣扎和不舍,但克善还是个孩子,他作为年长的一方,必定要多多为他考虑,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便大肆掠夺,罔顾他的想法,扼杀他的才华,以至于让他还未耀世便早早陨落。克善是雏鹰,他便会放手让他高飞,因为他要的不是单方面qiáng制性的欢悦,而是水rujiāo融,两厢情愿。若想完全拥有这个时而凛冽如天山雪莲,又时而魔魅如曼莎珠华般的惑人少年,只有给予他绝对的自由和空间,给予他最大的尊重和包容,才有可能挣得他以心换心。
因而阿桂的请求正中乾隆下怀,他下意识的朝克善看去,瞥见他眼里的期待,沉吟片刻后便点头应允了。
见克善要走,永璂坐不住了,立马站起身,跪到乾隆面前,“启禀皇阿玛,儿子也想跟克善一同前去,请您准许!”
看着永璂表情坚定的小脸,乾隆想也没想就语气严厉的拒绝,“不行!”
永璂怆然欲泣。
克善侧目,微蹙眉头看向乾隆。
心肝宝贝因为别人而对自己不满,乾隆觉得颇为憋屈,稍一沉吟后故作慎重的开口,“战场上刀剑无眼,很是危险,你去了皇阿玛不放心。如今南方水患严重,你跟着刘统勋去南方学习治水吧,这件事关系到千万百姓的生死,不比征战轻松多少,你可愿意?”
永璂垂头沉思,而后朝克善看去,见克善嘴角微微一勾,立刻心领神会,坚定的说:“儿子愿意!”
终于将这两人远远隔开了!再见面起码得三五个月才行,到时关系也该生疏了些吧。乾隆满意了,颔首说道,“很好,起来吧。今日会议就到这里。其余人先走,阿桂留下。”
众人闻言行礼告退,独留下主将阿桂。
待人走远后,乾隆看向表情慎重的阿桂说道:“留你并无什么大事,只一点:朕将克善的安全托付给你了。你要记住,切不可让他靠近战场,切不可放他单独行动,每隔七日便将他的近况夹在战报里送进京给朕知道,若他有个什么损伤,朕拿你试问!你可记住了?”
阿桂张大嘴,表情错愕。没想到皇上如此慎重的将他留下竟是为了吩咐这事?皇上对世子的爱宠究竟深到了何种地步啊?若世子是皇上血脉,这会儿怕是早被册封为储君了吧?!阿桂不合时宜的想。
乾隆见他只顾着发愣,忘了答话,不耐的皱眉,沉声问道:“你可听清楚了?还要朕再重复一遍吗?”
阿桂清醒过来,连连摆手,“不敢!奴才听的很清楚,一定好生照看克善世子,保证不会让他受丁点损伤。”
“如此便有劳你了。”
将阿桂的错愕和不敢置信看在眼里,乾隆并不觉得如此光明正大的为克善徇私有何不对。他的宝贝他自然要想方设法的宠着,护着,何需向旁人解释。
☆、开战1
大小金川战事一触即发,各项战略准备就绪后,大军即刻开拨。
这日,乾隆领着一gān朝臣和皇子们为大军送行。
克善领了督军一职,身穿一袭银灰色素缎行服,面容整肃,腰背挺直,站在一群身穿甲胄的武将中气势丝毫不弱,尤为醒目,让人一眼望去就被吸引。
乾隆勉励主将阿桂和副将明亮几句,径直走到世子身前站定,拍拍他肩膀,表情极为严肃的嘱咐,“战场上刀剑无眼,甚是危险,你专职军备后勤,如无必要,切莫接近前线,记住了?”
世子闻言瞪圆了眼睛。他本来还以为乾隆是要jiāo待他几句‘好好gān,奋勇拼搏,杀出条血路’之类的勉励之词,哪知道竟是叫他远离战场?他们这可是战前动员大会啊,这话说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