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和紫薇在乾隆森冷的呵斥下抖了抖身子,颤巍巍的跪下。
皇后撇开头,眼不见为净。
乾隆死死盯住两人动作,眼里被寒气氤氲。这两人简直是他的耻ru,是他平生最大的污点。试想,若当初他真册立紫薇做了贵人,事情会如何?乾隆心里一颤,不自觉的向克善望去。
父女相·jian,世人唾弃!想到那寒星般的眸子中流露出对自己的鄙夷,厌弃,乾隆感到一阵眩晕,忍不住闭了闭眼,手上一个用力,掌中的茶杯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在碎裂声传来的同时,乾隆猛然将手里的杯子朝紫薇狠狠掷去,茶水混合着瓷片在她裙裾边炸开,瞬间将她弄的一身láng狈,跪着的两人悚然一惊,差点失态的跳起来。
“这就是你们的规矩?礼是这样行的吗?手放哪边?头下垂几寸?你们竟然还敢直视帝后圣颜?”乾隆面无表情,语气极度冰寒,一字一句缓缓bi问。他显然忘记了,克善刚刚行礼时也直视了龙颜。只能说,这就是差别待遇。
皇后在乾隆发难时就诧异的转回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勃然大怒的帝王,眼里满是困惑。要认她们的是您,要为难她们的也是您,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
乾隆不管皇后怎么想,他盯视地上两人,手一抬,厉声呵道:“重来一遍!”
小燕子和紫薇无法,表情既是不甘,又是害怕的站起,重新跪下。
“啪”!又一个杯子在小燕子身上壮烈牺牲。皇后,永璂,克善都忍不住为乾隆的大力抽了抽眼角,龇了龇牙。疼啊!
“这又是哪门子礼仪?恩?下跪时哪只脚先落地你们没学过吗?”乾隆掷出又一个杯子后,满脸狠戾的质问。
皇阿玛,我们真没学过!小燕子和紫薇心里叫屈,却不敢顶着乾隆浑身bào涌的煞气犟嘴,只能自觉的再站起来,心里默默回忆一遍动作,再次跪下。
“啪”!这次杯子在紫薇头上开了花,茶叶,茶水,混着她额头的鲜血往下流入脖子,没入衣襟。她摇摇欲坠,不敢置信的看向乾隆,样子分外楚楚动人,惹人爱怜。
乾隆丝毫不为她的表情所动,眼里对她的厌恶又加深一分。当初,就是这个眼神,这个表情误导了他,如今看来,对着自己生父也能此番作态,当真令人作呕。
“看着朕做什么?又忘了行礼时不可直视龙颜吗?重来!”
两人再次起身,跪下,反反复复。乾隆再次呵斥,砸杯,毫不手软。
这下皇后终于看出问题来了。皇上摆明了是刻意折磨这两人嘛!转念一想,是了。这两个贱·人如此狡猾,将事情闹的那么大,还牵扯进了五阿哥在朝臣面前以命相保,皇上这不受人威胁的性子,定是厌弃了他们,又杀不得他们,留着慢慢整治呢!
一想通,皇后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朝容嬷嬷暗使一个眼色,让她再添一套茶具上来。砸吧,砸吧,今儿就算砸了坤宁宫内所有瓷器,本宫也不会心疼。
可惜,乾隆并没有砸光坤宁宫瓷器的打算。看着地上的两人已经由开始时的齐整变成眼下的láng狈,浑身抖索的瘫软在地,脸上,手上,各处俱被碎瓷片割的一道一道,鲜血迸裂,惨不忍睹,衣服也被茶水打sh,粘贴在身上,露出身体曲线,他终于住了手。
“克善,永璂,时辰差不多了,你们回去温习功课吧!”乾隆眸色暗沉的向镇定自若的世子和脸色惨白的十二看去。
这两个贱·人形容太过不堪,可不能污了克善和永璂的眼目。这是乾隆此刻的真实想法。
“儿子(克善)告退。”两人齐齐弯腰行礼,退出坤宁宫正殿。世子步伐不紧不慢,并不受乾隆此番bào戾发作的影响,反观十二,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儿了。
待两人走远,乾隆看向皇后温声道:“小燕子和紫薇如此不成器,日后有劳皇后严加管教了。”
皇后微微一笑,恁的舒心,“臣妾遵命,定不会让万岁爷您失望。”
地上被乾隆整治的奄奄一息的小燕子和紫薇听见皇后风化雨般温柔的回答,禁不住内心的恐惧,颤抖起来。她们本以为皇上能轻易放过她们,定还会如往常一般,对她们宠爱有加,如今看来不是。
想到乾隆刚才对她们冷酷无情的惩治,两人内心的惶恐绝望如cháo水般涌上,双双仰头,神色哀戚的向他看去,面露祈求之色。
乾隆对她们哀求的表情无动于衷,得到皇后的保证,微微颔首,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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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乾清殿,乾隆捡了张椅子坐下,呷一口茶舒缓紧绷的情绪,热茶氤氲出的白色雾气将他神色莫测的俊颜衬的更加深沉。半晌后,他颓唐的靠倒在椅背上,喃喃问道:“吴书来,小燕子这件事疑点重重,朕问也不问就确认下来,如今闹到此番局面,别人会不会觉得朕很昏庸?”这个别人是谁,自然只有乾隆一个人清楚。
吴书来定了定神,小心答道:“哪儿能呢!万岁爷行事英明,杀伐果决,开创大清一代盛世,明眼人都看着呢。您执掌的是整个天下,凡事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偶有失察,那也是别人刻意误导欺瞒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