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耿乔对他迷人一笑,和温知言出去了。
没有了乔兮在车上睡觉,温知言哪有放过耿乔的道理,马上和他坐在了一起,到耿乔家门口前,她已经和他交换了微信号,又说一定会一直支持耿乔等等。
虽然已经晚了,但乔兮依然好好洗了澡和头,洗完后,一边打瞌睡,一边吹头发。
这栋别墅,对乔兮来说是小别墅,但好歹有上下两层,统共十间房,这样的房子,乔兮一个人住着,他一点也不嫌空旷,反而不适应有另外的人和他一起住。有人和他住在一起,他就会处在紧张焦虑状态,总觉得对方会将头发掉在不知哪里,或者在什么地方留下痕迹,哪里弄脏了没有及时擦,用了洗手间没有将水擦干净……他知道自己的洁癖已经无可救药,但他实在无力改变,也就只好这样了。
将头发吹得半干之后,他又抹上护发精华,又把足有别人家客厅大的浴室收拾好了,他才出了浴室,爬上床去。
虽然之前已经困得不行,此时躺在床上,拉上被子,他一时又无法进入深度睡眠,他感觉自己是着了陆东霖的魔,被他下了降头似的,不然,为什么他到如今都无法对陆东霖死心。
他已然认定自己对陆东霖的感情完全是扭曲的是病态的,但是,什么样的感情是正常的,他又难以找到答案。
他很喜欢陆东霖,从很小就是,那时候,他才三四岁,很爱哭,陆东霖却愿意带着他玩,抱着他为他擦眼泪和鼻涕,他记事很晚,记得最早的事,不是有关忙碌的父母的事,而是有关陆东霖的。陆东霖用一个盒子装了一只死蝉来给他看,把他吓得哭了起来,陆东霖就被陆妈妈骂了,也和他一样哭起来,但陆东霖边哭,还依然拿着手绢为乔兮擦眼泪,哭着说:“兮兮,你不要哭了啊……”他哭得鼻涕都流到嘴里去了,乔兮看着他那副惨样子,不知怎么就笑了。
真要乔兮和陆东霖在一起,乔兮一定反而不知怎么和他相处,至少没有办法在一起生活,乔兮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无法想象要和另一个人住在一起,要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要共用卫生间,也许对方会不小心拿他的杯子喝水……
乔兮认定自己的感情观非常奇怪,他确定自己爱着陆东霖,却又无法接受和他一起生活,而只要看到陆东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又非常难以忍受,他无法忍受陆东霖的目光在别的女人身上而不是他身上,也讨厌陆东霖对别的女人特别好,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这么做,所以没有亲眼看到陆东霖在他跟前和女人秀恩爱,他便没事,要是看到,就总会心情很差。
我真是病得不轻。乔兮将长发拢在一边,厌恶地想自己。
乔家是别人惹不起的豪门,按照门第来算,他家可谓是公卿之家,位置最尊贵的伯父,可算是位列九卿,叔父姑母们,也都各处要职。轮到乔兮这里,他父亲早逝——也不算早,就是前几年才死的,胰腺癌,家里花费了最大的力量想要挽救他的生命,但他还是没能熬过去。
乔兮从小就是乔家扶不起的那一摊烂泥,他父亲过世之后,他就更是任意妄为,连把头发留到腰际,穿衣时常男女莫辨,也没有人管得了他。
他母亲已然再嫁,而且老树开花,又为他生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于是乔兮更是可以自作主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如今他在做自己的生意,日子也还过得不错,只是要达到家里长辈的标准,如他们的意,显然便是困难的。
想到自己近三十的年龄,就只想这么混吃等死,完全没有家里其他人的雄心壮志,他便也不想回家里去听长辈们的教训了。不过已近年关,总还是不可能逃避开。
第二天,他把自己收拾好,就带了给家里长辈的礼物,开车出了门。